“虞笙。”旁边有人喊她。
虞笙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发现温柠站在一边，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练功服。
她嗯了声，问：“怎么了？”
温柠下巴朝着她的方向点了两下，语气稀松平常，“你上午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老师都叫了你好几次。”
平时两人像这样聊天次数不多, 但温柠是高三生, 舞蹈技巧拿捏得很到位，有时候她也会虚心请教对方。
虞笙听到温柠的问话, 也没多想，只觉她是在关心自己, “没怎么, 昨晚没休息好。”
温柠听到这回答愣了下，点点头, 又从自己柜子里拿出手机, 长指滑了几下, 声音带了几分不确定性，“你和陈砚泽在一起了？”
虞笙还是头一次从温柠口中听到陈砚泽, 有些猝不及防。
但她也没撒谎，慢吞吞地点头, 想了一下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温柠扯了个不怎么开心的笑, 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示意她看上面的内容。
虞笙眯眼仔细看, 发现是她好友朋友圈界面，那个熟悉的头像她一眼就认出是陈砚泽。
而温柠给陈砚泽的备注也很明确，四个字：陈大少爷。
那条朋友圈是图片版本的，文案很简单，配了张图片。
陈大少爷：【my girl】
虞笙凑近多看了两眼那张照片，是她的侧颜照，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角度选得极其刁钻，只有相熟的人才能认出那人是虞笙。
“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吧。”温柠对虞笙的反应还是有点震惊，因为没从她脸上看到半分欣喜若狂。“能看得出来，陈砚泽很重视你，这照片我刚开始都没认出是你，他倒是挺会，公开你俩关系的同时也把你保护得很好。”
温柠低头笑了笑，语气说不出什么滋味，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他那样的人，谈了恋爱也是忍不住躁动。”
她一直以为，陈砚泽属于那种高冷又禁欲系的男生，谈恋爱也会谈得克制，但没想到这人谈起恋爱也会让人这样心动。
虞笙收回视线，面上无比平静，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转身拿出外套往自己身上套。
“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虞笙。”温柠忍着心里的酸涩说道。
虞笙穿上厚外套，瞥了她一眼，突然开口：“很难受吧，喜欢这样的人。”
温柠一愣，从这话里察觉出了几股挑衅的气焰，她没想到虞笙这种乖乖女会主动挑衅她，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吗？
紧接着，虞笙慢慢说，“虽然我现在的身份说这种话不合逻辑，但我真的想说，温柠，你很优秀，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真的。”
她眼里毫无波澜，语气也稀松平常，不像是在挑衅，更像是在真诚地和她讲事实。“中国有十四亿人，像陈砚泽那样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点到为止，再说下去有点高高在上地指点了，所以虞笙及时闭了嘴。
温柠听到这话，愣了下。
一直以来确实都是她在唱独角戏，陈砚泽明确拒绝过她，但她貌似没把他的拒绝当回事儿。从小到大，她的追求者泛泛，其中也有像陈砚泽那样优秀的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真的非陈砚泽不可，而是那种不甘心吞没了她，她可能只是在陈砚泽这里碰了壁，所以才会一直看着他。
虞笙最后看了她一眼，穿戴好衣服，说了句我先走了，背着包出了更衣室。
冷风像锋利的刀尖一样吹打在脸上，让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周围都是出去觅食的舞蹈生，穿着都是光鲜亮丽的，虞笙在里面并不显眼。
她裹着简单的黑色过膝羽绒服，踩着一双棕色马丁靴，脖子上围着红色围巾，简直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打扮。
刚刚对温柠说得话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她也是对陈砚泽一见钟情，开始了漫长的暗恋，她的暗恋日记至今都在记录，所以她觉得自己和温柠是一路人。
只不过自己略施小计，才能让陈砚泽注意到自己。
“同学，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虞笙还没抬头，嘴里拒绝的话熟练地说了出来，“抱歉，我不方便。”
结果那人还挡在自己面前不肯走，“同学，怎么不方便了？”
声音听着耳熟，但她也没多想，着急出去，语气有点不耐烦，边抬头边说：“我有男朋友了。”
刚一抬头，就撞进那双黑色磐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