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很排斥他的靠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江老师,我妈说您是北京机构的老师,那您出来接私单是合规的吗?”
屋内气氛有些怪异,阮云猛地拍了下桌子,“虞笙,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对待师长你什么态度!”
虞笙知道阮云来这儿的目的之后,也懒得再待下去。
她把江邢塞进来的练功服直接扔到床上,“我爸没怎么教过我,您忘了吗?我之前都是被你管教的。”
说完这话,她也没管阮云什么反应,转身就朝着门口走。
阮云见状,气到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虞笙,你出了这个屋子,以后我就不会再管你!”
她声音里没有挽留人的意思,说出那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捡起自己作为母亲的尊严。
“行,脱离您的管教,这件事我正好求之不得。”
虞笙脚步没停,撂下这话,拉开房门就走了。
“好样的!虞笙你现在真行!”阮云的话被房门关到了屋内。
江邢见状,站起身给阮云倒了杯水,“别生气了,孩子现在叛逆期,可以理解。”
阮云呼出一口气,脸色僵硬,“让你见笑了。”
江邢摇摇头,“没事,等这孩子想通了自然会给你低头的,到时候联系我就可以。”
阮云不停道谢,没怎么注意到江邢鼻梁上架着的反光眼镜下怪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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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酒店离学校大概十公里,雨天路况不好,所以等她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放学吃饭时间。
她也没打伞,就这样淋着雨回了教学楼。
一路上,她好像没察觉到自己像个另类一样,被大家围观。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刚刚那个江邢走上前递给她练功服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了那人故意在和自己产生肢体接触。而且现在想想,那人反光眼镜下的眼神就格外不正常,哪有人一直盯着别人的身体看的。
想到这儿,她不知道要说阮云什么好,看人的目光还没她一个高中生清楚。
若是她真的跟那个叫江邢的去北京机构培训,那到时候她还能完好无损地上大学吗?
她现在有些不明白阮云是没看出来江邢的怪异,还是故意要把自己推上去,从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毕竟在阮云眼里,自己是那个毁掉她人生的祸害。
所以自己也要遭受同样的待遇。
明明已经提前给自己打好预防针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时不时地抽疼两下。
毕竟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对待,是个人也会难受。
虞笙回了教学楼,刚走到教室门口,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一热,与此同时,脚下的步子也在加快着。
等她到了教室门口,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那点委屈更盛了。
陈砚泽坐在她位子上。
虞笙走了过去,还没走到他身边,那人后脑勺就好像长了眼镜一眼,扭头准确无误地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神里明明带着笑,但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况后,眸中的笑顿时荡然无存。
那一瞬间,虞笙觉得很委屈,想抱抱他。
陈砚泽站起身,眸中带了些戾气,问她身上是怎么搞的,见虞笙没开口讲话,直接把她带走了。
一路上,虞笙心里很乱,被他带到了他的那间休息室里。
“去洗个热水澡。”陈砚泽从衣柜里拿出备用校服,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让她进去。
却不料,虞笙站在原地不动,两眼通红的盯着他,鼻尖也泛着红,整个人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陈砚泽叹了口气,低声开口:“宝宝,听话,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
虞笙这才给了他一点反应,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潺潺,陈砚泽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等着,他手肘支在大腿上,盯着地面发呆。
刚放学,他就去了高二教学楼找她,结果从夏梦意口中得知,这姑娘下午请了假,出了学校,具体去了哪儿她也不清楚。
从大年初二那天凌晨,他千里迢迢去临宜接虞笙开始,他就知道他姑娘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乖巧,伪装成好学生的样子,无非就是因为家里人喜欢好学生。
这点无可厚非,但今天她那样子真的是吓到他了。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虞笙穿好衣服后,头发擦了个半干,才从浴室里慢吞吞地挪动小碎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