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脚商跟在他身后,立起刀,稳准狠的继续往下捅。
这次正中的是醉汉的腿。
他当下大叫一声,疼痛让他停止了爬行,回身捂住伤口。
茶脚商像个冰冷的杀人机器,没有任何表情,干脆利落的将嵌在腿骨上的刀拔出来。
刀离体的瞬间带出血液喷射一尺多高,溅起的血珠污了两人的衣袍。
醉汉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酒气在刺骨之痛下彻底消散,却也没了反抗的力量。
他惊惶的匍匐在地,蹭到茶脚商脚下,声音颤抖的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生怕茶脚商不解气,他又一下下扇着自己的巴掌,每一下都传出响亮的声音,可见是下了狠手。
扇一下,他混着巴掌声就道一句:“我混账,我不是人,我就是禽兽,求你放过我。”
“你们又可曾放过我的妻子?”
茶脚商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一脚将他踢翻,提起刀,狠咬着牙朝他双腿|间再次刺下去。
“啊!”
嚎叫声惊天动地,吓得藏在洞里的老鼠都四下逃窜。
就算到此,茶脚商还未收手。
接着又是几个手起刀落,将他身上刺出好几个窟窿。
但每一下都留着方寸,不致死。
痛快的杀他太过便宜他,他要让他绝望的流血而亡。
最后,他拖着奄奄一息的醉汉,将他丢在角落,转身掏出火折吹亮。
金黄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在眼底投下阴影,衬得那双眼越发阴森如鬼。
他没有半刻犹豫的丢下火折。
火舌一碰到地上的火油,“噗”一声燃起烈焰,如两条奔走的火龙,转瞬蹿过了整个村子。
茶脚商转身望着被火光包围的村舍,唇角露着快意的笑。
很快,大火烧着了梁柱,来势汹汹,在晚风中哗哗的响,混杂着噼噼啪啪的火芯炸裂声。
屋内晕迷的人被大火灼烧的痛感刺醒,传出凄厉的叫声。
“夸嚓。”
有人撞破门扉逃出房间,却逃不出生机,被大火裹身,最终还是被一寸一寸的吞噬。
一时之间,火苗呼呼声,火芯炸响声,瓦片碎裂声,房梁坍塌声,呼救声,哀嚎声混杂不清,惊醒幽静的夜。
有那警醒的侥幸逃出房间,跑到井边却发现吊桶早已被人砍断,想回去拿又被火势劝退,挣扎着便往村口逃。
四周屋舍环绕,坍塌的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房梁升起熊熊烈火,连成包围圈,将所有人困在内,只有无燃烧物的村口,随着火油的不断消耗,火势渐小。
而蛰伏在村口的茶脚商守的就是此刻,来一个他便杀一个,不放过任何一人。
那些人身上的药劲还未全退,软绵绵的根本不敌他手。
唯有一个就着家里的水浇头,稍清醒一些,混战中夺了刀刺入他腹中。
只刚醒过来的人,如何能有茶脚商屠村的狠劲,最终还是没能在他手底下逃脱。
茶脚商就像个死神一样镇守在出口,直到惨叫声止,一切尘埃落定。
他丢下手里浴血的刀,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
此时的他浑身狼狈,双手沾满了血,脸上也被喷射了大片血迹,头发在打斗中散落,凌乱的挂在颊边,腰腹上的血窟窿不断往外冒着新鲜的血液,一路走一路往下滴,染红了大片的衣襟,也染红了他脚底下的路。
他艰难的往前走着,挺立的背脊越来越往下勾。
到了家门口,双腿无力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双手死死攀着门框,留下一道道血手印,强撑着爬起来,借着屋内的摆设挨到棺椁前,看着妻子扯出笑容。
“我给你......报仇了。”
话落,他力气尽失,倒在棺椁旁。
至此,一切恩怨已止。
而梦境未止。
身后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声音依旧,只不再有喊叫声,只有一片惨烈。
四人安静的伫立着,尚未从这场景中回过神来。
过了不知多久。
大火熄灭,曾经安逸的村子只剩焦黑。
天也亮了。
陆峥左右张望着,不确定问:“我们这是......出来了?”
姬怀生道:“不太像。”
周围太安静了,没有风,没有声音,也没有他们进来时闻见的臭味。
姜依依拢眉思索了好半晌,忽抬头道:“抬手。”
姬怀生闻言便抬起胳膊。
姜依依推了推他的护腕,手虚虚的搭在他腕间,三根手指头贴着他手腕的动脉上。
细细查过一番后,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