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屹川笑了,“这可不好说,想走的人留不住。”
程逾白黑眸骤冷,毫不犹豫揭他老底,“你也没留住。”
许屹川:“……”
“行了,别互相伤害,”许屹川嗤笑一声,“聊好了吗?”
“还没聊,不急,”程逾白手上捏着钢笔,“求婚的事别走漏了风声,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屹川挑了挑眉,“你不告诉她?要是她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自责,觉得亏欠了你,这是绑紧她的好机会。”
程逾白筹备了这么久的求婚,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想给宋听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谁也没有想到宋听会跑路,宋听要是知道,绝对内疚。
可程逾白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了,“我要的不是亏欠。”
亏欠也许能留住人一时,却留不住一世。
“行吧。”许屹川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们都知道怎么做能最快达成目的,可谁都没那么做。
挂了电话,程逾白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忙起了工作,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工作,可他就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楼下的宋听慢吞吞吃完了馄饨,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可程逾白还是没从楼上下来,她时不时仰头往楼上看一眼,始终没有他的身影。
她坐在沙发上,手上的手机不停的翻转,想上楼去找他,又没这个胆子,想给他发消息,半天没发出去一个字。
她来来回回的翻着微信,连许陶宁都莫名其妙不见了,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一个上午宋听都焦躁不安,有种明知道头顶有个铡刀,可却不知道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担惊受怕的。
她酝酿了很多话,在等程逾白开口,只要他问了,她一定好好解释,可谁知道程逾白从始至终都没问她。
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中午和晚上都下楼做了饭,问了宋听想吃什么,可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仿佛两人只是一个饭搭子。
这两顿饭吃的宋听有点消化不良,她不想两人这样,可却怂的不敢先开口,她都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吃了晚饭没多久,她想着干脆早点睡觉,睡着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而且昨晚她没睡好,现在困的要死,应该能睡着。
她才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程逾白突然推开卧室门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宋听的眼睛瞪直了,“你、你干嘛?”
“洗澡睡觉,还能干嘛?”程逾白面色淡然,没有笑容,也不见了早上的冷酷。
“你到这里睡吗?”宋听咽了口口水。
程逾白从衣帽间拿了睡衣出来,睨了她一眼,“不是你让我到这里睡的?次卧的东西都被阿姨收起来了。”
宋听:“……”
好好好,宋听无言以对。
之前确实是她软磨硬泡,非得程逾白和她睡一个房间,而且为了断程逾白的“后路”,她和阿姨说把次卧的东西洗一下收起来。
她那时想着次卧连被子都没有,程逾白就只能和她一起睡了。
后来两人也确实一直都一起睡,虽然没干别的,宋听也为之满足。
可现在宋听恢复记忆了啊,想到那些事,她现在就想下楼买水,不走电梯也不走楼梯,直接从阳台下去,尴尬死她算了。
隔着浴室门,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格外明显,宋听缩在被子里,嘴唇都要被她咬肿了,纠结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咬嘴唇。
她都快把她的小脑袋瓜想破了,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办。
程逾白是没猜到她恢复记忆了吗?一整天都没说这个事。
可要是没猜到,那为什么今天的态度又那么冷淡。
要说冷淡也谈不上,还给她做饭吃,还要和她一起睡觉。
……
宋听的脑子麻了。
浴室的水声也停了,宋听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装睡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只要她睡着了,尴尬的就不是她。
“咔哒——”浴室门推开,程逾白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看见床上缩成虾米的宋听,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关灯了。”
屋内陷入黑暗,宋听的感觉被无限放大,身侧的床垫下陷,她屏住了呼吸。
她是背对着程逾白睡的,心里默念——反正程逾白也不会做什么,纯盖被子睡觉嘛,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的,不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