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约定好了,一月份东京见。”
“东京见。”
虽然队长给予了月岛最大的信任与自由,但他知道大地学长并不是放任不管,月岛将自己付出的努力限定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他现在并没有做出影响比赛进程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人可以以他没有努力去指摘他。
月岛心里有一根线,越过那条线,他会看到哥哥惨白的脸与惊恐的神情;越过那条线,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平衡就会像玻璃一般破碎。所以他忽视排球,想要远离那个让哥哥痛苦的运动。
但事与愿违。无论是以优异的成绩报考了乌野,还是在部活申请书上签下他的名字,他做的事情往往没有想的那麽坦诚。
当山口第一次拽着他的肩,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提问,用难以挣脱的力气与近乎狰狞的表情回应着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那种事除了自尊以外还要什麽呢!”
为什麽要拼命地练习,明知道终有一天会输,明知道不可能一直胜利,为什麽还要拼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
在这一刻,他的疑惑有了答案——为了自尊。
为了自己的自尊,为了队友的自尊,为了热爱排球的那颗心的自尊。
还不算圆满的月亮高挂在天上,遮挡住它的迷雾逐渐消散,皎白的月光洒在走廊上,月岛原本低下的脸渐渐擡起,不可置信的表情被笑容替代,他说:“不知不觉你居然变得那麽帅了。”
山口的勇气消散,他后退了两步,面对月岛突如其来的夸奖,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阿月?”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问,你先回去吧。”
这一次月岛的离开,山口依旧没有追上去,但他心中总有一个想法若隐若现,他认为今夜过后,原本落在他身后的阿月会渐渐地走上来,走进乌野这支队伍里,与他,与大家一起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山口回过头长吁了一口气,心脏也在这个时候猛烈跳动彰显着它的存在。果然,面对阿月说出那种话,已经用掉了他这麽多年积攒起来的勇气。
但胆小鬼也是会进化的,他快步跑回第一体育馆,重新加入练习。因为他是乌野的关键发球员,而在加入合宿的第一天,除了和队内大家一起练习,山口更是和以发球为武器的生川高中衆人交好,每当晚上自主练习时,他总会和生川的大家一起。
生川的部员们也很欢迎这个看起来有些胆小,但在发球时却拼尽全力的关键发球员。
“山口,来和我们一起练习跳飘吧!”生川的强罗前辈向他招手。
“是!”
山口站在生川的正式队员身旁,手中紧紧地抱着自己平时用来训练的排球,当他即将把球上抛时,原本胆怯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即使是被叫做胆小鬼,被说逊也没关系,他会发出属于胆小鬼的球。
会让所有小瞧他,小瞧乌野的人,被发球这一终极武器所击败。
他要和阿月,和乌野的三年级前辈们一起前往东京的舞台!
而山口心心念念的幼驯染,此刻却在寻找他想要的答案。
当他踏进第三体育馆时,原本正在训练的三个人同时停了下来,木兔更是整个人挂在赤苇的肩上,只听黑尾发出奇怪的声音,“哦呀哦呀。”
“哦呀哦呀哦呀!”木兔不甘落后。
“木兔学长,请说日语。”赤苇看了一眼自己肩头上的脑袋,又转过去看站在门口的月岛。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月岛进门后许久,面对带着探究的目光,他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当然了,我们很愿意为你解惑。”眼看着黑尾又要搬出那套‘鄙人一向慈悲为怀,真诚待人’的理论,月岛连忙打断。
“你们所在的学校也算是豪强吧。”
这句话引起了两个人的不满,黑尾与木兔围绕着他一脸不满,似乎要找他说清楚,“什麽叫‘也算’啊!我们本来就是豪强好吗?”
但接下来的月岛的“只是个社团部活”说法带跑了他们的思想。
木兔面对月岛疑惑的目光,摸着下巴说道:“只是个社团部活……”
本以为这两人会对他的说法有意见,没想到他们转而研究起他这句话象是个人名,甚至还举了一个同音的例子,但黑尾发现他的说法和人名只是音似,无法组成人名,两个人抱头痛感遗憾。
很好,现在的气氛已经不适合问问题了。
“我是不是该吐槽。”看到走到自己身旁的赤苇,月岛问道。
“最好不要,会没完没了的。”赤苇阻止了他。
果然,两个队长达成一致后,木兔扭头对他说道:“眼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