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好不容易听见她主动提出要外出和同学玩,王洁欢喜得满口答应。
“去放松一天很好啊,神经绷得太紧了,容易绷坏。”王洁一贯大方,给了她一大笔聚会基金,让她为同学挑个像样的礼物。
巩桐给江奕白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妥当,用不着再花钱。
她清楚妈妈的钱源自何人,又知道不收的话,她会不高兴。
巩桐如同往常一般,收下其中一部分,但能不花则不花,存进零钱罐。
至于必须花出去的冰山一角,她全部记了账,等长大以后会一分不少地还给林传雄。
大年初十这天,入了春的气温逐渐回暖,灿目绮丽的曦光给高低错落的城区渡上一层金闪。
巩桐一大早就翻身下床,站去衣柜面前左挑右选,把王洁假期给自己买的精美羊毛大衣都提了出来,逐件试穿。
为美而生的王洁的眼光自然出众独到,每一件都衬她奶白的肤色,适合她乖软的外表。
但巩桐又怕穿新衣服前去太过刻意,最终选择了一件去年穿过两次的,杏色的牛角扣长款。
江奕白的生日趴定在一家功能齐全,娱乐场所应有尽有的五星级酒店,名叫江锦。
巩桐一听这个地名就觉着耳熟,好像林传雄宴请甲方,时常设在这里。
她背一只浅色双肩包,乘坐出租抵达酒店大厦,向上瞧去,外观设计富丽堂皇,气势磅礴,其楼层之多,难以望到尽头。
赵柯提前等在门口,拖着笨拙的身体跑上前,上下扫视她一番,夸张地感叹:“哇,桐桐,大半个月不见,你是不是长高了?”
步入高中以后,巩桐的个子长得极慢,天天被王洁牛奶酸奶混着灌,都效果欠佳。
她自身没有长高的感觉,闻此却很惊喜:“有吗?”
谁不希望长高?
尤其是她等会儿要去见的江奕白,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她站在他身侧,总会生出一种瘦弱小学生的错觉。
“有啊,我觉得你肯定长高了。”
赵柯斩钉截铁地说,领着她走向酒店大堂,“我们快上去,江二白被楼上的一群孙子拖住了,接人的活都给了我。”
巩桐和他穿过开阔显贵的大堂,前往电梯,惊奇地发现里面人烟稀少,只能看见工作人员。
赵柯注意到她疑惑的打量,解释道:“江锦是□□的支柱产业之一,当年他们家就是靠酒店发的家,自家最受宠的小少爷过生日,肯定要把设施最牛的一家店空出来。”
巩桐了然地点了点头,再度望向这家酒店,心境不可抑制地发生了偏移。
她知道一身名牌的江奕白家境殷实,不曾料到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那恐怕是连林传雄的亲生女儿都高攀不上的。
江奕白平时涉猎广泛,喊得出来的朋友众多,位于四十二楼的KTV包厢早已闹得不可开交,你吵我嚷地拉住寿星唱歌、吹啤酒。
巩桐随赵柯推门入内,正巧又遇上了一群新到的,他们不约而同把带来的礼物放到一侧柜子上。
包厢灯光迷离昏暗,巩桐仔细瞅了瞅,宽大的柜面被大小不一、繁复包装的礼物盒堆得摇摇欲坠,全是大家给寿星的心意。
她拉住书包肩带,忽然不想把安放在里面礼物拿出来了。
堆成小山似的礼物那样多,有些小件会不会掉到难以找见的犄角旮旯?
江奕白会耐心地一一拆开,看到她的那份吗?
赵柯和江奕白平时混一个圈子,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
很快有人眼尖,瞧见他回来,过来拉他胳膊:“走走走,你先前的骰子还没摇完。”
赵柯推脱无用,嚷嚷两句“桐桐你先坐,我马上来找你”就被他们拽走了,没关注到她细致入微的小动作。
那些人嗨歌的嗨歌,玩闹的玩闹,巩桐不想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融入,默默坐去了沙发一角。
不多时,一个年龄好似大她几岁的男生走过来,手里端一厅啤酒,热情招待:“小妹妹,喝不喝两杯?”
巩桐借着变幻无穷的彩色镭射灯,瞅清楚他手中易拉罐上面的文字,转动脑袋张望,发觉这里好多人都在灌啤酒。
她没沾过酒精,急忙摇头:“不了,谢谢。”
“试试嘛。”男生劝说,“这个才几度,又喝不醉。”
巩桐又望了周遭一圈,不乏几个装扮火辣的女生也在对吹,她垂眸看了看自己乖巧的穿着,鬼使神差地动了心思。
想破格,想尝鲜,想像江奕白那些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