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巩桐同样摸不着头脑,快速追了过去。
这座私人庄园豪横地占据整片山脚,江奕白闷头走出去好长一段,迎着愈发萧瑟的山风,接连呼出了好几口闷气。
巩桐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焦灼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江奕白匆匆向前的脚步即刻停下,他条件反射地反握住她,回看她的眸光好比万里以下的无垠深海,有着所知不多的复杂莫测。
他声线罕见地干涩,像失了泉眼的半截溪流,干涸近在眼前:“我们回去,好不好?”
巩桐见他着实不在状态,不假思索点了头。
两人回去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径直赶回出租屋。
方才迈过家门,落下门锁,巩桐便被江奕白掐住腰肢,抵去墙面,放肆亲吻。
这一吻来势汹汹,江奕白蛮横捏起她的下颌,重重吸吮下唇,舌尖缠绕得又急又快。
仿若一头残暴不仁的凶兽,失去理智地舔舐撕扯据为己有的猎物。
巩桐被他按着压着吻过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的感受有当下这般强烈。
江奕白的动作太过粗暴急切,好似恨不得和她抵死纠缠,口腔中很快弥漫了血腥的铁锈味。
动荡飘零了不知道多久,巩桐实在承受他疾风暴雨一样的攻势,呜咽地哭了出来。
滚热的泪水蹭到江奕白冰凉的脸上,鲜明的温度对比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眷恋不舍地退开,搂住双腿发软的巩桐,紧紧拥入怀中。
江奕白埋低脑袋,迷乱而粗重的热气洒在她的脖颈,同她急重有力的脉搏跳动相似频率。
他眼角湿润,一遍遍地自责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许是这一天经历良多,情绪几番大起大落,又涉及谈论了太多和高中相关的话题,巩桐晚上躺在被窝里沉稳入梦时,回到了千里之外的三中。
睡梦笼罩下的一切都模糊失焦,包括在她匆匆而过的那些年中,占据绝对分量的恣意少年。
巩桐迷迷糊糊地又穿上了那件水桶一般宽大的蓝白校服,走在校园崎岖曲折的林荫小道,竭尽全力地追赶前方朦胧的男生背影:“江……江……”
她睡得越来越不安稳,梦里的费力喊叫甚至震动了现实里的声带,只不过格外轻缓,连空气中细微的浮尘都搅动不了分毫。
同床共枕的江奕白今夜几乎没有感到困倦,难以入眠,始终抱着她,轻微拍她后背,哄她入眠。
如此一来,她一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便能觉察。
耳闻巩桐含糊的哼声,江奕白在昏沉暗色中直视她的双眸闪了闪,低低地问:“你说什么?”
深陷回忆梦乡的巩桐如何听得进去他的问话?
她一时只能在虚无梦境中尽情自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这一次,她咬字更为清晰,音量也有所提升,江奕白听清了七八成。
他燥闷了小半天的胸口又有巨石堵了进来,不悦地锁死眉头:“喜欢谁?”
“只喜欢你,高中就喜欢你。”巩桐的梦境变幻无常,瞬间又回到了今下,出口的句子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江奕白脸上即刻覆来一层浓郁的阴郁,小心捧起她的面颊,贴上柔软唇瓣。
他好想放纵恶劣的心思喷薄扩散,使劲儿地吮吸啃咬,不管不顾地把人吻醒,彻底撕裂粉碎那些一听就与他无关的虚空幻界。
然而看她乖巧熟睡的模样,江奕白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了下来,浅浅吻过她的唇角便退回去,更为用力地拥住她。
次日是周六,巩桐睡到自然醒来,身侧属于江奕白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早已习惯,江奕白通常会比她早醒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准备好精致可口的早餐。
今日同样不例外,巩桐换好衣服出去,从餐桌飘出的烤面包的香气勾得沉睡一夜的馋虫蠢蠢欲动。
巩桐喜欢吃新鲜出炉,香气馥郁的面包,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赶到餐桌,瞧见中央确实摆放了一只色泽诱人的开心果吐司。
“你今天起得很早吗?都把吐司烤好了。”巩桐洗漱好,坐去老位置。
江奕白给她手边放上一杯煮过的牛奶,清淡地回了个“嗯”。
巩桐欢喜地伸手去拿已经切过的吐司,听此不由止住动作,抬眸看他。
他周身散发的感觉比昨天在私人庄园还要奇怪,面无表情坐到她对面,眼下一圈欠缺睡眠的骇人青色。
“你不高兴吗?”巩桐慢悠悠撕了几块吐司入嘴,观察了他片刻,不得不问。
江奕白没有任何胃口,连早起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出来的吐司都不想尝一口,复杂难言地望向她,沉重地点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