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站在楼梯口的男人。
许婠回头看,发现这个人正是之前三个来接她和顾远的男人中开口说话的那一个。
“嗯。”她敷衍地应了声,随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屋里瞬间陷入沉寂。
房间里没开灯,她靠在门上,隐约能借着窗外的月色把屋里看清。
顾远在门口站了会儿,就去了隔壁。许婠低头透过门缝外的影子察觉到对方离开,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她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一刻怔愣,露出一丝疲态。
虽然这两天她大多时间是在昏睡中度过,但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没有一刻放松。现下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想去思考和寻找屋里有没有监控,只想好好冷静一会儿。
刚才顾远话里的信息量太过庞大,虽然对话的内容主要是针对他和Lin的对赌,而对赌的结果似乎也透露出顾远把她带到这里的真实目的。但许婠总觉得有些地方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不管是从她接触顾远对方所表现出的性格,还是他以往犯案时的手段来看,对方显然不是一个会按规矩办事的人。
他真的会把她交给那个叫Lin的人吗?
这一点她目前保持怀疑态度。
但有一点很清楚,顾远说他拿走了Killer内部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样东西既然能迫使Lin奈何不了顾远,那么很可能这个东西涉及到了Killer这个组织的命脉,如此重要的东西,Lin很可能不会假手他人,甚至会亲自前来。
如果是这样,双方的交涉一定不会太过顺利。届时,她是否可以趁乱逃走?
许婠在心里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又想起这一路来她不断试探顾远,甚至好几次故意用许方书刺激他。事实证明,她的试探是对的,顾远确实在好几次在她提到许方书时情绪失控,甚至差点杀了她。
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激怒他,做点别的什么?
这一晚,许婠睡得并不安稳。
凌晨十二点,她隐约听见了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半小时后,门外依旧没有脚步声,顾远还没有回来。
他去做什么了?
许婠睁着眼睛在床上待了会儿,手放在被子外,故意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不管屋里有没有监控,要是有人看见,只会以为她是半夜睡不着突然醒来。
开了灯,她穿好鞋子从屋里走到隔壁。还没敲门,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男音。
“顾哥不在。”
许婠回头,发现是顾远提过的那个叫周一的男人。
她睡眼蒙眬的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圈,说:“我饿了。”
周一沉默了几秒:“跟我来。”
许婠一愣,她本来以为周一会让其他人给她拿饭菜,还准备找借口出去,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带上她一起。
周一似乎知道许婠心里在想什么,男人往前带路,余光回头扫过许婠的脸,说道:“顾哥说过,你肯定会想办法去打探这里的地形。他让我们不用拦你,这里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但你要是想离开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附近有雷区,村落到处又有我们的人把守,一旦发现你有逃跑的倾向。”他提了下腰上的枪,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们可不像顾哥,会对你手软。”
“是吗?”许婠的目光从对方腰上的枪收回,不冷不热道,“顾远绕了这么大个弯儿把我带到这里,会让你们杀我?”
周一冷哼了声,手放在腰上:“你信你可以试试。”
许婠抿紧了唇没说话。
木屋的门一打开,大股的风瞬间顺着门缝钻进来。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似乎一下到了秋天,许婠不适应地收了收肩膀。男人穿着短袖,健步如飞。
“跟紧点!”
许婠跟在他身后,一路从木屋门口往上走。
这个村子的分布很简单,主道是一条石砖铺就得凹凸不平的小路,就像一棵大树的主干一路往上延伸,周围的枝丫是无数条小道,通往枝丫尽头的树冠,也就是那些木屋。
一眼望到头的布局,利弊分明。只要这里某一个点起了骚动,其他枝干上木屋里的人很快就能发现端倪。但若是有人带着人想以人数和火力压制,这里的弊端就会马上显现,毫无地势上的优势。
许婠觉得有些奇怪,以顾远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周一带着人一路走到临近村子最高处,直到最高点的最后一间木屋被两人甩在了身后,许婠才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