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冥币。
视线里的轿车已经驶远，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的拐角。
余时年走到警车旁，拿出对讲机。
追赶神秘人的警车不止一辆，他还有后手。
“注意！目标现在……”他忍住手臂上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开口，正要报出神秘人的车牌号，便听对讲机那头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他倏地抬头，目光看向轿车消失的方向，正好看见漫天花光。
……
“滴呜——滴呜——”
这是毗邻县城的一家爆竹厂。爆|炸后的工厂一片混乱，停在现场的救护车车灯不停闪烁，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橙色消防服的人员在现场来回穿梭。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煤气爆炸燃烧后的焦臭味，地上也全是烟花爆竹和某种铁片的残骸。
“怎么回事？”曹启华和许婠赶到现场时，正好看见满地的狼藉。
余时年正靠在打开的警车车门上包扎伤口，曹启华大步走过去，看见对方手臂上的血迹时，蹙眉：“那个人干的？”
“嗯。”余时年应声，抬眸时正好看见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许婠。他移开视线，对曹启华道，“我看见苏白了。”
他说着，随手将包住伤口的纱布一缠。侧手从警车后座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在清理现场痕迹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应该是苏白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证物袋里装着的是半截脏污的鞋带，鞋带上印着几个英文字母，是很少见的牌子。上面还怪异地绑着几根手指长短的头发。
余时年在地上看见这半截鞋带时，几乎一眼反应过来，这是他在苏白生日送给对方的那双球鞋的鞋带。
“这个头发？”曹启华皱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余时年接话：“很有可能是凶手的。”
这已经不是苏白第一次隐晦地给他们留下线索。就在今天下午，当截停覃安机车的警员发来消息说人跟丢了时，收到消息的余时年，当即调出距离西关巷最近的监控。
半个小时后，查看完所有监控的余时年，十分意外的在监控中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附近的人——苏白。
几日不见，曾经调皮的少年显然沉稳瘦削了许多。他似乎在刻意寻找街边的监控，即便脚步匆匆，也不忘四处张望，直到目光落在街边对面的一处监控，他脚步一顿，这才小心谨慎地对着身旁临时停车位上的车辆快速一指。
“这车有问题？”调取监控的警员开口。
余时年一怔，当即道：“把这里的画面放大。”
监控里，苏白身旁车辆的车牌号被迅速放大，余时年摇头：“不是这里！”
覃安既然决定逃走，就一定会刻意避开监控，以他和神秘人两人的性格，绝不会这么大大咧咧把车放在监控眼皮子底下。
“看后视镜！”余时年将监控画面平移。
后视镜内，刚好映照出距离车后不远拐角处的街景。
那里是监控的死角，而在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后视镜内的街景里，恰好露出半截白色轿车的车头。
……
“他一直在自救。”余时年把证物袋递给曹启华。
曹启华接过，他的目光在余时年算不上好看的脸色上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该安慰对方，至少苏白还活着，还是该先嘱咐对方养伤。最后只能化作嘴里的叹息，在余时年肩上拍了拍，道：“现场的事先交给我。”
他说着，往周围扫了一圈，像是才注意到身后的许婠，嘱咐道：“许婠，你先陪时年看伤。”
曹启华丢下一句话离开。
被突然点到名的许婠一愣，走上前：“怎么弄的？”
她的语气和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今天的单独行动而感到自责。
余时年抬眸看她，他没有说话。
周围到处是嘈杂的人声，原本漆黑的街道，也因为各色车辆的闯入，被照亮得犹如白昼。
让人无所遁形的白昼。
余时年几乎一眼就看破了许婠的伪装，他动了动唇，原本压在心里的那些话也好似随着对方眼底不经意宣泄的关心散去。
“你是不是认准了我不会生气？”他无奈开口，最后还是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出。
第111章 第 111 章
余时年无奈的语气在许婠的意料之外。
她嘴唇微张, 被对方的话堵得无从开口。
余时年叹了口气，手指在包扎的纱布上按了按，话头一转：“我手有点疼, 伤口好像没清理干净。”
“哪里？”许婠被余时年的话吓得一惊, 她抓住余时年的手臂，又不敢用力。余时年吐出口气，这才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真实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