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面前的人被追求者缠住了。
有些男人喜欢死缠烂打, 以为紧紧地追着人家姑娘就能有机会, 殊不知自己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刘光春笑了下, 点头表示理解。
“可以。”他答得干脆, 脸上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许婠目的达到, 再次道谢后才离开。
夕阳余晖, 放学铃敲响。
校门口停着的绿色出租车还在等。车子是昨天许婠提前约的, 包车一天, 为的就是方便今天从兴和县往返。
许婠拉开车门,她想, 这个时间,余时年应该还在警局。
……
许婠家。
余时年站在客厅,正对着沙发对面的大白墙。
墙上用人血书写的字母还在。
自从那天发现墙上的血迹后, 这里就被作为现场保护了起来。当天,许婠把钥匙交给了警局暂代保管。
如今好几天过去, 墙上的人血来源没有半点线索。他却在昨晚和许婠开诚布公的谈话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昨晚,许婠第一次正面对他提到了,她“看见”的画面。
“我看见了苏白和鲁琳在一起。”
明显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碰在一起。
余时年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鲁琳怎么会……”
他的反应和最初许婠预知到鲁琳的未来时一样。
鲁琳不可能离开警局,他当即问:“她出狱后?还是别的时间?”
余时年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许婠想到画面里苏白头发的长短,说:“预估时间在两三个月之后。”
饭桌上的灯光微晃,余时年盯着桌上的影子,沉默片刻,问:“除了看见他们在一起,你还看见了什么?”
“苏白手里有枪,鲁琳……死了。”
这是一句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回答。余时年抬眸撞上许婠的目光,许婠的神色很复杂,缓缓补充道:“他们在拼杀,苏白应该是自卫。”
许婠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余时年惊讶。
他终于明白许婠今晚的沉默,不仅是对苏白当下安全的担忧,还有未来……
那段尚未发生,却已经可以预见的未来。
关于鲁琳和苏白,余时年昨晚和许婠聊了很久。两人自然也有提到丁黎和背后的神秘人。
夜色降临,屋内的光线暗下来。流逝的时间将余时年拉回现实,他打客厅吊灯的开关。恍惚间又想到昨晚他最后问许婠的话。
“你看见画面的媒介是血?”
“是。”
关于许婠的能力,他早有猜测,得到肯定的答案,心底的石头却并未因此放下,反倒往上又悬了几分。
“牛建平从医院逃跑的那天,我们第一次一起追他,那时候你手里是他的血。还有在幸福小区,葛东去世的那天,你碰了我手臂上的血……以及前天,你碰到了夏灿孩子的血……”
他的脑海里闪过从前无数的画面,最后凝结成看向许婠的目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父亲去世的那年,还是从小……”
“他去世的时候。”
脑海里的画面化成碎裂的萤光,余时年想伸手摸摸许婠的头发,又觉得一切动作都显得苍白。
“其实不止。”许婠像是没注意到余时年的目光,她补充道,“还有之前从你那要走的T恤,上面有牛建平的血,还有前几天我家墙上的英文人血,我也碰过……”
她一件件老实交代,是从未见过的坦诚。
“只不过很可惜,我能看见的有限,并不是每一次触碰都有结果。”
余时年:“?”
许婠扯了下嘴角,苦笑着解释:“我看不见已经死亡的人的未来。”
“那天我家墙上的血……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婠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惨淡。
一如此刻,被灯光微晃得凄厉血腥的墙面。
余时年卑劣地想,幸好她当时没有看见。
他太了解她。
如果在墙上的血迹里,她看见了有关背后神秘人的信息,只要预测到有危险,她未必会老实告诉他。
昨晚许婠会老实告诉他鲁琳和苏白的事,已经是意外之喜。
当那场开诚布公的谈话结束后,翌日他醒来后冷静下来,才回味过来为什么许婠会那样诚实的坦白。
面对鲁琳,她需要他的配合和帮助。
她一直清醒地独立着。
余时年有时候觉得,他离许婠很近,近到同一屋檐下。他抱过她,触摸过她的头发……有时候他们又很远,她心底的秘密很少主动对他提及,就连心房偶尔打开的一条缝,也只是透出很微弱的光。那些光,不足以照亮她自己,更不足以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