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要问你,当年你没有交换我和尺画,对吗?”
燕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他叹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抱歉,让你的计划功亏一篑了。”
“是啊,原以为你会复仇,登上皇位,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真相,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令歌目光如炬,心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愤怒火焰,只见他纵身一跃,手持长剑向燕北飞刺过去,再次与之缠斗,穿梭在山林之中。
在树林里,令歌长剑横斩,剑影闪过之际,飘零的树叶被尽数划破,落满一地。燕北虽面不改色,但也紧盯令歌,全神贯注地应对着令歌的攻势。
两人互相破解对方的一招一式,时而进攻,时而防守,难分伯仲。
许久之后,两人穿过树林,来到一片池塘,立在水边,持剑对峙。此时,阳光已照耀青岩山,驱散山雾,四周万般清晰。
令歌开口说道:“说一说吧,这二十七年以来,你是怎么计划的?你为何要报复宁远公主?我曾听折雪说过,宁远公主怀过你的孩子。”
燕北沉吟片刻,回应道:“都是他们强加给我的……昔年,我从紫荆关逃出生天,奉旨护送宁远公主他们出逃。后来,宁远公主对我下药,与我有了夫妻之实,她逼我前去杀死你父母,调换你和尺画。”
令歌眉头一锁,他说道:“一边是昔日情谊,一边是家仇国恨,夹在两者之间,你定然痛苦万分。”
燕北唇角僵硬一勾,他叹道:“是啊,你同我一般,深有体会。”
令歌闻言,目光骤然森冷,他说道:“所以你不甘心,你要报复所有人,让我们与你一般,陷入无尽的苦海之中,当真是毒计。”
“没错,的确是毒计,”燕北回应道,他轻声咳嗽一两声,“为了这个计划,我不惜让宁远公主流产,让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令歌全身骤凉,他冷声斥道:“那也是你的孩子。”
簌簌的秋风涌起,吹动一池静水,只听燕北说道:“正是因为那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更没有必要来到这个世上。”
令歌说道:“你当真是丧心病狂,为了心中不甘的仇恨,宁愿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这都是你们逼迫我的。”燕北冷声道。
“逼迫你的?我师父何曾逼迫过你?”令歌怒火中烧,怒声斥责,“燕北,难道你不知道我师父爱过你吗?你是她追忆一生的人!可是你却让她成为你复仇的一颗棋子,害她含恨而终!”
燕北的神色并未因令歌的动怒而生起一丝波澜,他只是去回忆着,却不曾想起任何事。
见燕北如此行尸走肉,令歌替师父白栈期感到不值,于是他身法如鬼魅一般,持剑朝着燕北刺去,燕北见状当即回击,强大的剑气碰撞之时,在池塘之中生起阵阵水柱,惊动群鸟。
令歌的攻势愈发凶猛,一招一式比起先前也愈发凌厉,燕北全力以赴应对,与之不相上下。
“即使学了翎羽心法的下半卷,你思绪不宁,也不能发挥出翎羽心法的全部威力。”燕北说道。
“那又如何?”令歌使出翎羽真气,与燕北拉开距离,再次追打穿梭在林间。
“向你复仇是我必须面对的宿命,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才能给我父母、我师父、我师姐,因你而死的每一个人一个交代,更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杀我并非易事。”燕北连斩几道剑气,向令歌发起迅猛的攻势。
令歌不甘示弱,挥动明秋与燕北的剑刃缠斗着,发出不断的剑刃碰撞声。
渐渐地,令歌发现体内正有隐隐约约的撕裂之感传来,向全身蔓延着……
午时之后,客栈内。
令楷从睡梦中渐渐醒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往身旁探去,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当即撑起身子,查看房间情形,却发现唯有自己一人。
“令歌!”
令楷欲起身下床,却忽然感到头晕眼花,全身无力,险些跌倒在地。
“迷药?”令楷深深一叹,他回忆起昔年往事,心中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令楷强撑着下床,披上月牙白衣裳,来到桌前,只发现一张月牙白面具正孤寂地留在桌上。
令楷脸色大变,他当即奋力地冲出房间,朝着楼下跑去。
柜台里的掌柜见令楷往楼下跑来,衣衫和发丝尚未整理,神色慌忙不堪,于是上前担心地问道:“韩相,这是怎么了?”
“令歌人呢?”令楷几乎是嗓音颤抖地问道。
掌柜差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回应道:“王爷今日一早就独自一人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