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失职!”小涵叩首道,“还请殿下责罚。”
令歌眉头微皱,道:“你们都起来,我以前说过,在我面前你们无需下跪。”
众人面面相觑,见小涵先行起身,他们这才跟着起身,只是心中依旧胆怯。
“小涵,”令歌看向小涵问道,“方才韩相前来可有异样?”
小涵愣了一下,随后摇头否定。
令歌又道:“不要对我撒谎,好吗?”
小涵垂头,回应道:“韩相前来时将奴婢们都遣走了,只是有一会,奴婢听见屋内似乎传来打斗声,好像是韩相打了尺画……”
令歌失声一笑,怒火攻心,他抚着额头,喃喃道:“为了我,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小涵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一时间,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替韩清玄辩解。
须臾,令歌极力抑制住痛苦的情绪,抬头对侍从们说道:“传本王的命令,将尺画的尸体火化,骨灰交由本王保管,若是宋君逸问起来,就说有异议的话单独来找本王。”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欲往外走去,小涵见状立即问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我现在要去找韩清玄。”令歌冷声回应道。
小涵慌张不已,继续劝说道:“殿下冷静,此事不关韩相的事,是……”
令歌不闻不顾,只是迈出脚步往前走去,然而此时,一位女子拦在他的身前,定睛一看,正是折雪。
“殿下,此事的确不关韩相的事,”折雪开口说道,“是我把尺画骗出令月坞的。”
“你说什么?”令歌双眼含怒地盯着折雪,“都退下。”
言罢,兰陵阁中所有侍从转身离去,只留下令歌和折雪在原地对峙。
此时的折雪亦失去往日的锋芒,只是垂眸不语,不与令歌对视。
“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令月坞外,有人接他成为新的玉迟王,他早已疯魔,自然信以为真。”
“折雪,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令歌嗓音森冷地质问着,神色凛然,杀心顿起,“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恨不亚于对燕北和皇后的。”
折雪抬头看向令歌,淡然地说道:“那殿下动手杀了我便是,也好给我一个解脱,成全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令歌双手紧握成拳,翎羽真气顿时汇聚在手上,“好,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去向我师姐们赔罪,去阴曹地府等着你师父。”
说罢,令歌便抬起手掌往折雪的额头拍去。
折雪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却不想良久不见动静,她睁眼一看,只见令歌的手掌正悬在半空中,双眸含恨地紧盯着自己,迟迟不肯下手。
折雪微微一笑,说道:“殿下,你这样可不行啊,现在连我都杀不了,你又怎么去杀我师父?”
令歌眉头一皱,当即伸出手按住折雪的头颅,将其按跪在地,让翎羽真气刹那间控制住折雪的经脉。
折雪双眼圆瞪,脸色煞白,顷刻间,她感受到体内的功力和真气正在流散,化为虚无——令歌正在废除她的武功!
须臾,令歌放开折雪,让其无力地瘫倒在地。
令歌蹲下身来,与折雪四目相对,狠狠地说道:“折雪,我不杀你,并非我杀不了你,而是我要惩罚你,你可明白?”
折雪强撑身子,眉目紧皱地注视着令歌,只听令歌继续说道:“我要罚你失去燕北传授你的武功,罚你亲眼看着我杀死燕北,罚你活着,去感受世间的离别之痛。”
此时,折雪的容颜已失去往日的美艳,唯余苍白和脆弱,她无力一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随后,令歌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同时说道:“我会让人把你赶出长安城,囚禁在洛阳折梅馆,有玉清卫守着你,你休想一死了之。”
折雪无声地笑着,泪水却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她梅红的衣裙上,留下水渍,仿佛开出一朵朵梅花,悄怆幽邃。
几日之后,皇宫之中,宫人们如常当值,长安城亦如往日般热闹非凡。
在这初夏时节,不少百姓在忙碌一上午后,往往会选择来到茶楼喝一碗凉茶,享受着片刻的清闲时光。
落音楼中,座无虚席,客人们坐下后,点上一盏茶,便兴致勃勃地期待着说书的开始。
雨洁在此时前来,她对陈先生和一众小厮悄声吩咐道:“楼上三位可都是贵客,不得怠慢,更不能有闪失,都下去忙吧。”
小厮纷纷退下后,雨洁微微一叹,对陈先生说道:“还好你有眼力见,派人来告诉我。”
陈先生笑着,说道:“我一见殿下和三皇子对他这么好,就猜到他的身份了,除了圣上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