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往后会是怎样的?令歌毫无把握,也许这一次,自己不得不在命运的面前俯首称臣。
柜台前,景修将点好的话本交到小厮的手中,回过身恰好遇见梦珏,梦珏上前问道:“怎么是殿下亲自来点话本?你皇叔可真会使唤人。”
景修微笑摇头,解释道:“是我自己想来的,刚好看看自己想吃的糕点。”
梦珏笑道:“一起上去吧,我那边忙完了。”
走在楼梯上,梦珏说道:“令歌现在也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笑容会多一些,你多陪陪他。”
“好。”景修点头,甚是出神,随后,他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梦珏回头看着他,不解其意,只听他开口说道:“梦珏姐,不瞒你说,以前我有多希望皇叔能够回到长安,留在长安,如今我就有多希望他可以离开长安,远走高飞,永远无忧无虑。”
梦珏一顿,半饷,她回应道:“三皇子放心,有令楷在,令歌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离开长安的。”
话虽如此,但是梦珏的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真的能够离开长安吗?从前她总认为令歌比自己自由,可以在塞外和中原来去自如,却不想当自己来去自如时,令歌却被困在此地,梦珏悲叹着。
“这些话在宫里我不敢和谁提起,如今只对你说,还望梦珏姐姐你替我保密。”景修说道。
梦珏一笑,承诺道:“三皇子信任我是我的荣幸,我不会对旁人说的。走吧,下一场要开始了,是关于辰玉和侍辰的。”说罢,梦珏继续带着景修往楼上走去。
当三人离开包间,往外走去时,却在落音楼门口遇上王炳和他狐朋狗友们。
“哟,这不是摄政王殿下吗?怎么不在朝堂上反而在这里?”王炳没好气地说道,眉眼充满挑衅。
令歌并未理会王炳,只是带着景修和梦珏绕开王炳走出去。
“我就说他不敢和我造次,见到我也只能灰头土脸地绕道走,你们之前竟然还担心他会找我麻烦……”
“哈哈哈哈哈哈……”
景修和梦珏闻言心生愤怒,他们不安地看向令歌,却发现令歌只是低眸不语,难以解读其神色是怒还是悲。
令歌说道:“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几日后,回到皇宫,令歌一如往常地早起去宣政殿听政,只是全程他都立在原地,不曾开口议政,似乎一切事情皆与他无关。
皇后和众位大臣看在眼里,却也不好说什么,他们知晓令歌的性子,也许还得多磨合一番,朝臣们祈祷着。
“启禀娘娘,北方大雪成灾,韩相已带着人马前去赈灾,慰问百姓,还请户部拨款赈灾。”有朝臣上奏道。
“准奏。”皇后回应道。
提到韩清玄时,一些大臣下意识地端详令歌的脸色,却发现令歌的眉眼似一池静水般,不见波澜。
一时间,他们心中嘀咕着,韩清玄当真已经成为玉迟王的过去了吗?
散朝之后,令歌会去看望皇帝,服侍皇帝用药就寝,同时,也像往常那般念着小说话本给皇帝听。
“今年长安的冬天比从前的冬天都冷。”皇帝说道,他正倚靠在床上,手中抚着手炉,听着令歌念着故事。
令歌停顿一下,他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说道:“的确如此,今早收到各地来报,南北方的雪都有成灾的趋势,不少百姓今年冬天很是难熬。”
“不过皇兄放心,户部已经拨款赈灾,假以时日定能平息雪灾。”
皇帝颔首,叹道:“幸亏皇姐和贤王已经离开大齐境内,但愿他们一路平安。”
“皇兄放心,高丽那边有使臣前来接长公主和贤王殿下。”令歌安慰道,“等他们回到高丽,定会写信来报平安。”
皇帝点头,微微一叹,道:“不知下次再见皇姐得是何年何月了,也不知可还有再见的机会。”
“皇兄。”令歌不悦地唤了一声。
皇帝连连认错,含笑道:“好,朕不乱说话,朕要好好地活着,你们都还离不开朕,朕也不想离开你们。”
令歌颔首,他替皇帝掩上被褥,说道:“皇兄现在好好地养病,等明年开了春,天气暖和了,我陪皇兄出宫游玩一番,就当微服私访,皇兄之前答应过我的。”
“是啊,微服私访,朕答应过你的,朕不能食言。”皇帝神色颇为感慨,“记得以前……罢了,朕一定会养好身体,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和你出宫游玩一番。”
令歌微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令歌,朕问你一件事,你也别怪朕多嘴。”皇帝转言说道。
“皇兄但说无妨。”令歌浅笑着,他心中大致猜到皇帝所问之事。
只听皇帝说道:“朕听说令楷留在北方赈灾,慰问灾民,恐怕都难赶回来过年了。你如今心里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