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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日以来,令歌一直坐在马车之中,不吃不喝,泪水也似乎干涸,只是守着师父和师姐们的遗体。
不知来到何处,马车停了下来,有侍卫冲上马车,将尸体全部拖走。
“放开!那是我师父师姐!”
令歌想下马车阻拦,却被前来的王炳一脚踹倒。
王炳骂道:“尸体都放臭了!白令歌你恶不恶心!?”
“那是我师父和师姐……”令歌强忍着胸前强烈的疼痛,他想护住师父和师姐,却发现自己已经武功尽失,只能任人糟践。
“我管他是谁,现在都给我拖去烧了。”说罢,王炳转身就走,令歌只得强撑着身体跟上去。
黄昏时分,鸦声阵阵,在一片野外的空地上,一团大火正在熊熊地燃烧着,成为黑夜来临前最后的光亮。
令歌跪在火堆前,火光照映着他的面容,即使他的眼眸中倒映火焰,也依旧不见一丝神采,仿佛整个人的灵魂皆被眼前的大火焚烧。
火焰点燃天空的云霞,在那漫天的橘红色火烧云之中,令歌看见逐渐蔓延的黑暗。
夜色降临,火焰渐渐熄灭,光线褪去,黑暗顺着衣角攀爬上他的全身,连昔日清澈的眼眸也一并吞噬。
夜风乍起,带起一地星火和灰烬,令歌惘然着,似乎从前的一切皆在此刻燃烧殆尽,一丝不留。
此时,一位英俊高大的男子走到令歌的身边,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持着木盒,对令歌说道:“逝者已去,还请殿下节哀顺变。这是你师父的骨灰盒,你师姐们的骨灰也已经打整出来放置在你的马车上了。”
令歌听出宋君逸的声音,他并未看向宋君逸,只是侧首注视着宋君逸手中方方正正的木盒。他伸出手去将其接过,抱在怀中,感受着那不重不轻的分量。
一时间,令歌只觉心如刀绞,却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他静静地抱着骨灰盒,用脸颊紧贴着,回忆着白栈期的体温和气息。
宋君逸蹲下身来,看着令歌失去光亮的双眼,叹息道:“令歌,这些日子你的眼睛都哭红了,我实在于心不忍,今日也终于鼓起勇气来面对你,想对你说一声抱歉。”
令歌并未回应宋君逸,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过往回忆之中。宋君逸见状,依旧温柔关怀地解释道:“他们的死并非我能控制,我也不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宋君逸神色和嗓音诚恳真挚,希望能够得到令歌的回应和原谅。
令歌抬眸凝视着宋君逸,冷冷地说道:“且不说盛楠师姐和小蝶是你绑来的,为了让我回长安,你们甚至刺杀太子,当真是费尽心思用尽手段。”
令歌思索过,自己离开长安不久太子便遇刺杀,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东宫,借机将自己带回长安,成为他们的傀儡。
宋君逸神色一凝,半饷,他又微笑道:“令歌你怎么认为都好,可是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希望你知道。”说着,他伸出手去,欲抚令歌的脸颊。
“不要碰我。”
令歌下意识地侧首避开,让宋君逸的手悬在半空中。
宋君逸收回了手,淡淡一笑,说道:“好,我不碰你,不过你得随我回驿站,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安排人服侍你沐浴更衣,你这一身衣服也该换一换了。”
令歌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月白衣裳,那些血渍已经凝固,与衣裳融为一体。
来到驿站的房间之后,令歌抱着骨灰盒往桌边走去。
将白栈期的骨灰盒放下后,看着骨灰盒,他又一次陷入惘然。
少顷,令歌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他回过神,顿生警惕之心,转头一看却发现为时已晚。宋君逸已经大步而至将他横抱而起,并往床上丢去。
令歌尚想起身逃离之时,宋君逸已经飞扑上来,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开始撕扯着他的衣裳。
“放开我!你别碰我!”
令歌不断地叫喊挣扎着,他惊恐不已地伸手去推开身上之人,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实在无力反抗。
宋君逸将令歌的双腿狠狠地分开,俯下头去亲吻令歌的脖颈和脸颊。
令歌拼尽全力地去避开宋君逸,慌乱之中,他一掌扇上宋君逸的脸颊。
一声耳光之后,宋君逸这才停下动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令歌。
令歌避开宋君逸的目光,他撑起身子,拽过被褥将身体掩盖,退缩到角落里,生怕宋君逸再对自己图谋不轨。
回忆起平日里宋君逸温润如玉的外表,和如今凶狠阴暗的另一面,令歌心中便愈发害怕。
宋君逸双唇含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令歌。须臾,他伸出手捏住令歌的下颔,问道:“你武功尽失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