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什么?”令歌错愕不已,“为什么要我自戕?”
白栈期愈发恼羞成怒,她当即俯身捡起地上还残留着血迹的明秋剑,指着令歌说道:“我说了,让你自戕,不要逼我动手。”
“为什么?师父,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栈期泪如雨下,不停地哽咽着说道:“你不是我姐姐的孩子,你不是……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见白栈期哭泣,令歌心痛至极,他亦也落下泪水,追问道:“师父你先把剑放下,我们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走,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白栈期用长剑指着令歌咆哮着,“你走!”
“你不走是吧?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白栈期便举起长剑,朝着令歌的心房刺去。
令歌惊地闭上双眼,眨眼间,他听见长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身前的白栈期已被人用长剑从身后刺穿心房,血液顿时染红衣裳。
“师父!”令歌大叫起来,他看清白栈期身后之人,正是那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燕北!
燕北拔出长剑,白栈期也顺着长剑的拔出应声倒地,她用手中长剑杵着地面,想回过头看向燕北,却始终不见燕北的容颜。
白栈期喃喃着:“是你……对吗?为什么不肯摘下面具,为什么……”一滴泪水悄然落下,在伤口之上与血液融为一体。
令歌心急如焚,他欲运功救治白栈期,只是在运功的一刹那,他却发现自己的翎羽真气已经荡然无存。
我的功力呢?怎么会?令歌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令歌猛地抬头看向燕北,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功力已被燕北尽数废去!
顷刻间,令歌只觉自己失去最后的保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令他更绝望至极的,是白栈期鲜血如泉水般涌出,须臾,白栈期便支撑不住死亡对她的压迫,倒地不起,任由鲜血将自己侵蚀。
“师父!”令歌已顾不上武功被废一事,他爬上前去,拽着燕北的衣角,哀求道:“燕北,我求你,救救我姨娘,你们昔日是好友,而且我是玉迟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救救她……”
燕北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哭泣的令歌和渐渐死去的白栈期。
透过面具,令歌被燕北冰冷混浊的双眼所震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不带一丝怜悯,不带一丝情感,犹如恶魔一般地蔑视世间,似乎连自身也不曾爱惜过,恐怖至极,令人不敢直视。
一瞬间,令歌垂下手,他明白一切为时已晚。
如今,自己武功尽失,只能看着燕北转身离去,不能加以阻拦。自己眼下能做的,唯有陪伴着师父白栈期的尸体渐渐冰冷,任由恐惧和绝望在此刻笼罩身心。
令歌全身虚弱不堪,他无力站起,只能抱着白栈期的尸体瘫坐在此。
看着白栈期尚未合上的双眼,令歌内心悲痛万分,只因白栈期的眼中有悔恨,有不舍,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的眼中交汇,让令歌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抚上白栈期的眼睛,无声地流着泪水,喃喃道:“师父,我给你报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亲手杀了燕北……”
时有游客前来烧香拜佛,无不例外地皆被眼前之景吓走。
“杀人了!”
然而令歌却是默然,他只是仰望着佛像,眼中不曾有一丝期盼,唯余悲凉,无人知晓他在心想何事。
良久以后,令歌听见有人唤道:“令歌!小师弟!”
令歌侧首看去,发现来者正是几位遇仙山的师姐。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众位师姐当即围上前来查看,纷纷跪在地上,“是谁干的?是谁杀了师父!”
在见到师姐们时,令歌原先止住的泪水顷刻之间再次掉落,他无力地倒在一位师姐的肩膀上,哭泣道:“是燕北,是燕北杀的师父,他没有死……”
众位师姐大惊失色,有师姐冷静下来,提议道:“我们先收拾收拾离开这,一切回去找大师姐商量之后再说。”
“大师姐被燕北打伤,风澈带着她先逃走了,”令歌回应道,“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何处,是否安全,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们。”
“好,我们这就去找他们,”一位师姐说道,“你们留下几人照看令歌和师父的遗体,其余人和我一起去找望舒师姐,以免他们发生意外。”说罢,几位师姐便先行往山下赶去。
令歌被两位师姐搀扶着,白栈期的尸身则由其他师姐抬起。
师姐问道:“令歌,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