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状不免一笑,她说道:“之前让甯霞当妾室,主要还是想着她身份特殊,万一哪一日玉迟王追究起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打发出去便完事,只是没想到意明竟如此痴情于她,将她这般护着,几次求我想办法扶正甯霞。”
“这点倒是随你,从一而终。如今也好,封了个连星郡主,身份配得上意明不说,更是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巴,清净我的耳根子,再也没人天天在我耳朵边给意明说亲,这心里舒坦多了。”
王夫人抚着胸口,神色甚是满意。
王清深深一叹,道:“话虽如此,但这次赐婚在外人看来,便是王家与玉迟王联姻,也难怪皇后同意此事,从此我们真的没有回头路,只能和玉迟王一条船了。”
王夫人见他这般,只好安慰道:“反正事到如今,倒不如看开些吧,反正自从嫁给你,就没有什么安生日子了。”
王清转过头瞪了王夫人一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本来就是。”王夫人轻哼一声,随即起身欲走,“我去找二弟媳,一起吩咐聘礼置办之事,这次定要热热闹闹的才是。”
王清挑眉,看着王夫人离去的背影,他抚着自己的胡须,摇头一笑,喃喃道:“这两年啊,王炳和意明都成家立业了,什么时候府上多几个小家伙就好了。”
王夫人闻言,不免回首笑他。
几日后,长庆十七年,十月三十日,临清王和临清王妃的祭日。
太庙之中,令歌和令楷前来祭拜,看着堂上的灵牌和那些似乎永远燃烧不尽的蜡烛,令歌甚是出神。
令楷将手中的香点燃,递给令歌三炷香,令歌含笑接过香,朝着灵位深深一拜,道:“爹,娘,我带着阿楷来祭拜你们了。”
令楷闻言,亦朝着玉迟王夫妇的灵位深深一拜,说道:“爹娘在上,请受令楷一拜。”
令歌笑着看向令楷,令楷将香插在炉鼎上,对令歌说道:“令歌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不是吗?”
“自然是,”令歌颔首一笑,“只是话说回来,我从来没有拜过阿楷你的生身父母,如今陛下赐你韩姓,我们也可以好好祭拜他们了。”
令楷点头,欣然含笑,说道:“是啊,说起来,今日早朝太子上奏,说是要让已逝的有功之臣配享太庙,其中就包括我的父亲。”
“如此甚好,阿楷的父亲战功累累,配享太庙是应该的。”
“是啊,确实是父亲应得的,”令楷感慨道,“只是我有时候在想,若是他们还能活着,这身后名不要也罢。”
令歌心中一酸,他看向令楷,只见令楷正仰头凝视着太庙里的灵位,神情颇为悲凉。他伸出手牵着令楷,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令楷的心。
令楷垂头,注视着自己与令歌牵着的手,说道:“罢了,往事不可追,以后我们往前看。”他话锋一转,问道:“意明和甯霞的婚期快到了,也算是了却你的一桩心愿。”
令歌一笑,道:“是啊,当年答应的丰厚嫁妆,如今可算送给师姐了。”
“说起来,风澈兄来信了,他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定然能参加婚礼。”令歌笑道,“只可惜辰玉师姐和侍辰师兄赶不到了,他们两个人往江南去了。”
令楷无奈一笑,戏谑道:“辰玉师姐怎么一直在错过婚礼?我看她是想躲彩礼钱。”
令歌乐个不停。
长庆十七年,冬月十四日,阳光正好,乃甯霞和意明的大婚之日。
此次婚礼,玉迟王府和王家可谓是花费重金,从清晨开始,敲锣打鼓之声便不绝于耳,迎亲队伍更是蔚为壮观。
意明一身红色喜服,骑在马背上,脸带笑意,前去迎娶他最深爱的女子。游人见到,无不赞叹祝福,文人墨客亦是感慨万千,纷纷动笔谱写爱情佳话。
玉迟王府,后院之中,甯霞端坐在梳妆台前,此时的她已经梳妆打扮好,正静候婚礼的开始。甯霞本就生得面若桃李,今日一身红色喜服,更是衬得她娇美动人。
李嬷嬷正立在她的身旁,只见李嬷嬷面含笑意地端详着铜镜中的甯霞,像是欣赏着一朵娇美的花朵一般,欢喜不已。
此时,令歌一身蓝色吉服而来,双手藏在身后,甯霞见状,便笑问道:“藏着什么东西?”
令歌笑着,从身后拿出几串糖葫芦,说道:“师姐等意明都等饿了吧,先吃些糖葫芦。”
甯霞含笑接过一串糖葫芦,并品尝一口,道:“还是那么好吃。”
令歌将其他的糖葫芦插进一旁的瓷瓶之中,说道:“师姐可以带在路上吃。”
甯霞笑道:“传出去真是要被人笑话,不知道的以为我嫁过去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