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陷入沉寂,无人敢作响,少顷,皇帝将奏折翻阅完,开口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此事便到此为止,不过杨侍郎和代杭两人在此事上都有失职失察之罪。”
杨侍郎从人群之中走出,对着皇帝拜道:“是臣之过,未曾细细查清此事,这才冤枉错怪代大人,臣甘愿受罚!”说罢,杨侍郎便下跪在地,深深叩首。
皇帝朗声开口道:“传朕旨意,虽杨侍郎和代杭有失职失察之罪,但二人尽职尽责多年,皆为大齐江山立下功劳,其心可鉴,便罚俸三月,以诫朝臣。此事便到此为止,往后莫再议。”
韩清玄闻言,率先下跪拜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顷刻间,满朝文武百官纷纷下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之后,东宫之中。
两位男子正坐在茶室内下棋饮茶,一室炉火温暖不已,轻易地便让人放下戒备,就连下棋都难以打起精神。
太子落下一颗黑子,说道:“回想起来,本宫已经许久未与你这般下棋聊天。”
令楷含笑回应道:“的确,臣与殿下一别两年,回京后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来向殿下请安,还望殿下勿怪。”
“你眼下查清代杭一案,本宫又怎会怪你?”太子反问道,一双眼睛带有浅浅笑意地注视着令楷,“虽然他是皇后之人,但在官场甚有清誉名声,亦是我大齐的栋梁之材,你查清此案,还他清白,他定然对你心存感激。”
令楷落下一子,颔首道:“殿下言重,代大人感激并非臣,是圣上和殿下的皇恩浩荡,这才能够保住他的官职和声誉。”
太子淡淡一笑,他颔首凝视着棋局,却心不在焉,手中的棋子迟迟未曾落下。半饷,他说道:“你有这般才能,也难怪当年太傅大人愿意以自己的仕途换取你的仕途。”
令楷垂眸,说道:“当年一事始终是臣亏欠太傅和殿下,如今回京,臣定会报答殿下,为大齐效忠。”
太子浅笑一声,终是落下一子,他说道:“说得好,为大齐效忠,这才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经此一役,你可谓是为群臣树立榜样,往后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彻底地站住脚跟。”
不等令楷回话,太子又道:“令楷你输了,这盘棋是本宫赢了。”
“殿下棋艺精湛,臣自愧不如。”令楷微笑回应着。
太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今日你心不在焉,又怎会下好这盘棋?若是拿出查案时的明察秋毫,这盘棋本宫始终是下不过你的。”
令楷颔首,说道:“虽然方才臣心不在此,但能与殿下共下此局,臣幸甚至哉。”
“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太子低语重复,微微一笑。
“你这次回京,至今还没有去拜访过太傅大人,如今手中公务告一段落,寻个日子去一趟吧,虽然太傅辞官两年,几乎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但是他定会见你。”
“臣亦有此意,正打算过几日便去拜访太傅,向太傅问安。”令楷回应道。
太子点头,说道:“想来这两年你和太傅一直有书信往来,此次回京定然是因为收到太傅的书信,本宫说的可对?”
令楷的神色微微一滞,却也只是微笑道:“如殿下所言,臣的确收到太傅的来信,信上太傅询问我思虑如何,是否继续为官。”
太子垂眸微笑,说道:“看来,你已经给出了答案和选择。”
令楷默然,只是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太子又道:“太傅对本宫和你恩重如山,这次你回京倒也不负所望,对得起太傅的寄托。你去拜访太傅的时候记得替本宫向太傅问安。”
“臣遵命。”令楷颔首应下。
太子端详一番令楷,微笑道:“看来这两年你在玉门关过得极为惬意舒适,整个人的气色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令楷颔首浅笑,道:“人总不会一成不变,殿下亦是如此,如今的殿下愈发德才兼备,有着凌云壮志之气。”
太子端起茶水轻抿,只是说道:“再下一盘。”
午后,玉迟王府,兰风阁之中,月色纱幔垂下,萦绕着炭火燃烧带来的暖意,一片安静惬意。
只见令歌正躺在软榻上午睡,眉眼静谧如画。
此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位男子,他将黑色大氅脱下,盖在令歌的身上,并顺势坐在软榻之上。
令歌睡得不深,察觉到有人前来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容,他顿时清醒过来,却不想那含笑的眉目又让他为之沉醉。
只听令楷轻声说道:“你继续睡,我也想睡一会。”说罢,令楷便躺下身来,令歌见状便侧过身腾出位置,令楷也顺势将他搂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