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令歌正带着景修而来,正巧在殿前遇上太子妃,便停下脚步与太子妃交谈。
“一直没有机会向太子妃当面道谢,那日多谢太子妃派出东宫禁军救回令府上下所有人。”令歌颔首感谢道。
“适才令大人已经道谢,小皇叔就不必再道谢了,说起来,这东宫禁军也并非本宫一人就能调动的。”太子妃含笑着回应道,“上早的时候,太子已经来给淑妃娘娘上过香了。”
令歌会意,虽然太子因令楷身世一事而与孙太傅置气,但是太子始终有私下帮助令楷。
看着井然有序的丧事置办,令歌又道:“这些日子有劳太子妃了。”
太子妃微笑,摇头道:“小皇叔府上的杨姑姑和张姑姑也进宫帮了不少忙,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
令歌微微一愣,是啊,他们是一家人,这偌大却冰冷的皇宫里难得的一家人。
景修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殿内,令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令楷寂寥的背影。
太子妃说道:“适才我将所有宫人遣走,也好让令大人送一送淑妃娘娘。”
令歌微微颔首,轻声道:“让他静一静吧,这些日子实在是苦了他。”
“其实这些日子也苦了皇叔,不是吗?”太子妃说道,景修闻言也不免看向令歌,只听太子妃继续说道:“我听说小王将军纳了一位妾室,正是贺兰姑娘。”
令歌垂头低眸,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虽然我的确为此伤感,但是一切皆是她的选择,我无能为力。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理会长安的纷纷扰扰,只愿日后我和她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太子妃点头,善意地看了一眼令歌,说道:“皇叔,你是这宫里难得的善人。”
令歌微微一笑,他将小小的景修拉过来,对太子妃说道:“以后我就不是宫里的人了,景修才是这宫里难得的性情温良之人。”
景修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由着令歌摆弄,太子妃看在眼里不免一笑,说道:“景修的确性情温良,是一个好孩子。”
令歌点头,又道:“日后我和令楷不在长安,还请太子妃多多照顾景修。”
太子妃神色一愣,她明白令歌的意思,虽说景修养在皇后的名下,但是皇后对景修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需要的场合她便会带着景修前去,仿佛景修只是一个傀儡工具而已。
“我是景修的皇嫂,自然会多加照顾他的,小皇叔放心。”太子妃向令歌承诺道。
皇宫中让令歌最挂念的便是皇帝和景修,先前他已托小寻子和小元子在宫中多多照顾景修,如今有太子妃的金口玉言,他更可以放心地离开长安。
“皇叔,你真的要走了吗?”景修抬起头望着身后的令歌,嗓音柔软,甚是不舍。
“对,不过你放心,一年半载以后我定会回来看你,到时候再陪你玩,可好?”令歌安抚着景修,顺势捏了捏景修时常愁眉苦脸的小脸。
“不过,我和令先生不在长安的时候,你要好好地听韦大人和太子妃的话,专心念书。”令歌吩咐着,从前类似的话总是师父对他说的,如今他也能有模有样地对景修说,一时间他的心里颇为洋洋得意。
景修点头应下:“景修记住了。”
与此同时,凤仪殿内。
皇后和孙太傅正端坐在殿内,两人饮茶谈话,神色从容,像是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
“孙大人,其实你可有想过,若非站在对立面,你我会是很好的知己朋友。”皇后含笑说道,神色宽和大度,尽显一国之母的风范。
孙太傅抚须一笑,道:“娘娘所言有理,娘娘推行的政令总与老臣志同道合,所以多年来,老臣一直相信,娘娘和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江山和黎民百姓,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我并非站在对立面。”
皇后欣然地笑着,静静地听着孙太傅往下说:“只是老臣一直有疑问,今日想让娘娘替老臣解惑。”
“孙大人请说。”
“多年来,娘娘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为了大齐江山和黎民百姓吗?”
皇后笑意不减,对孙太傅说道:“若是本宫说是,怕是太傅大人也不会相信,说实话,本宫有自己的抱负,不亚于你们任何一位男子的抱负。”
孙太傅颔首,说道:“娘娘从无人问津的王家之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获得陛下的信任,朝臣的臣服,多的是自己的本事和想法,这一点臣不否认,甚至敬佩娘娘。”
皇后甚是享受孙太傅对自己的称赞,能够获得政敌的赞美,这是皇后最为得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