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淡香轻绕,陈设精美,有几位侍从立侍在周围,而淑妃却披头散发,正独自一人瘫坐在床前,显得万般落寞。
淑妃的容颜未施粉黛,甚是憔悴,一双眼睛空洞寂寥地盯着地板,无人知晓她的心事。
此时,淑妃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双绣有梅花的锦鞋,她再清楚不过那人是谁,她此生最为痛恨的皇后。
淑妃缓缓地抬起眼眸,双眼含恨地凝视着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只见皇后身着正红凤袍,妆容精致,更显其倾国倾城之姿,她正淡然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淑妃,目光甚是不屑。
“宫人们怎么不来给淑妃娘娘梳妆打扮?”
淑妃用力地浅浅一笑,道:“这凝香殿何来的宫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和在清心苑没什么区别。”
皇后的唇角浮现笑意,目光依旧落在淑妃的身上,说道:“都退下吧,本宫亲自照顾淑妃就好。”
淑妃看着皇后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冷笑一声,说道:“她们都是你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皇后唇边笑意不减,她在淑妃的梳妆台上开始挑选脂粉,说道:“看来你在清心苑的十多年确实有了长进。”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不是吗?”
皇后不以为然,只是拿起一盒脂粉,继续说道:“说起来你我已经相识十八年,当年你入府比我晚一年,陛下登基后,你靠着娘家的势力,位分凌驾在我之上,不过当年的你性子直爽,与本宫和惠贤皇后相处甚好,却不想你我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皇后拿着脂粉走过来,她打量盒中脂粉颜色,又端详一番地上的淑妃,说道:“这盒脂粉的颜色甚是明媚,也许陛下还在希望你是当年的淑妃,可惜终是回不去了,相由心生,这脂粉早已不适合你。”
淑妃伸出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说道:“当年的我若是能看穿你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被你陷害,困在清心苑十二年,只能靠装疯卖傻苟延残喘。”
皇后微微一笑,说道:“成王败寇,淑妃你乃将门虎女,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本宫能让你在清心苑活这么多年已是恩惠,却不想你竟还妄想扳倒本宫。”
淑妃直视着皇后,说道:“说到底始终是你手段高明,再加上陛下信你爱你,换做谁都无可奈何。”
皇后双眸流转,看向别处,只是说道:“其实陛下对你的感情不比对本宫的少。”
“都说皇后你一向足智多谋,洞悉人心,怎么不明白陛下对我更多的是愧疚?”淑妃甚是不甘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回宫后,他从未碰过我。”
皇后目光微滞,却很快恢复往日的敏锐。
“罢了,不说这些了,”淑妃淡笑道,“皇后今日独自一人前来,是为了送我上路的,对吗?想来我那位弟弟现在也快要人头落地了。”
皇后摇头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无需在本宫面前伪装。”
说着,皇后便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挑起淑妃的脸庞。
“你的计划本宫已经全然知晓,你和本宫都很清楚,你的弟弟韩清玄不会死。”
淑妃紧盯着皇后,默然不语。
……
午时渐近,刑场之上,围观的众人看着渐渐燃尽的一炷香,他们逐渐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宋君逸下令行刑。
见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要过去,人群之中的梦珏愈发着急,她看向台上的宋君逸,对此人愈发厌恶憎恨。
这时,方才出现过的江伦又急匆匆地跑到宋君逸的身边,只见他低声对宋君逸说了几句话,宋君逸当场脸色大变。
梦珏心知大事不妙,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宋君逸亦在此时站起身来,高声下令道:“犯人令楷罪不可赦,本官奉命行事,午时将近,即刻行刑!”
说罢,宋君逸便拿起一块令牌,往地上掷去。
却不想未等令牌落地,一道白影已经掠过,将令牌夺去!
须臾,众人才想起白影是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穿过前排锦衣卫才来到刑场之上的,一时间,他们都在好奇是何人拥有如此身法。
梦珏看清来人,高呼道:“是玉迟王!”
众人惊呼,纷纷往刑场上看去,只见令歌已经赫然出现在刑场之上,并立在令楷的身边。
令歌身穿白色深衣,腰悬面具,背负玉白长剑,面如冰霜,不怒自威。
看见令歌现身时,令楷忽地神色一滞,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见令歌前来,宋君逸高呼道:“殿下!切莫干扰刑场秩序,否则你这是在违抗懿旨!”
令歌回应道:“宋大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今日我定要带走令楷,此事你无需再管,我会向陛下和皇后澄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