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向皇帝拜别,陆续地离开太液池,临走之前,令歌回过头望向太液池,此时无风,太液池水面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离开皇宫后,令歌和令楷,以及意明和景修径直地来到市集上。
中秋之夜长安街头热闹非凡,灯火璀璨,商贩沿街叫卖,孩童跟随大人,手持各种新奇小玩具,游人无论出身如何,皆于此时游玩在此,尽显盛世之景。
“走,我们先上前买好吃的等着他们,你皇叔和令状元有话要说。”意明将景修从令歌身边牵过来,并大步往前走去,叫景修费上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令歌见状不免一愣,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侧首,不自然地看向身边的令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令歌如此,令楷便开口问道:“令歌为何闷闷不乐?从晚宴那会开始我就注意到你有心事。”
令歌垂下眼眸不再看令楷,他微微一叹,承认道:“也没有,只是我那会看到太子妃有孕,所以……”
“所以你想到了我们?”
令歌点头,并未否认,“其实我无所谓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我也无所谓,我既然选择了你,这一生你便永远排在第一位,其余的都不重要。”令楷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令歌看向令楷,只见令楷的双眼如平日般温柔,却又比平日里多出一种坚定,那是一种让他安心不已,深信不疑的目光。
“还记得去年在金城时,一开始抢先买走面具的小孩吗?”令楷开口问道。
令歌颔首,回应道:“自然记得,不过阿楷你当时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他才肯把面具转手卖给你。”
令楷一笑,凑到令歌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令歌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无奈地皱眉苦笑道:“你真对他这般说的?”
“当然,这是原话。”令楷用一种对小孩子说话的亲切口吻重复着,“小兄弟你能不能把这副面具卖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大哥哥……”
令歌当即停下脚步,慌忙地伸手去捂住令楷的嘴巴,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见令楷眨巴眨巴眼睛,令歌才将手放下继续往前走去。令楷见状立即跟上,又在令歌的耳边用一种稚嫩的嗓音继续唤道:“令歌。”
令歌并未理会他,只是迈开脚步往前不停地走着。
“令歌,令歌,令歌,令歌……”令楷不断地在令歌的耳边唤道。
“你要做什么?”
“令歌,令歌,令歌,令歌……”
“怎么……今夜的酒也不烈,阿楷你是喝醉了吗?怎么像个孩童一样?”
令歌端详着令楷,只见令楷眉眼弯弯,满面春风,心情甚好。
“像孩童一样不好吗?”令楷含笑问道。
令歌无奈,叹道:“好,我没说不好。”
“那便是了,令歌令歌令歌令歌……”
……
不久,他们在一家胡姬酒肆门前遇上意明和景修,只见景修正欣喜地盯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玩偶和糖人,活脱脱殷实人家的小少爷,而意明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见令歌和令楷前来,意明说道:“去里面喝酒。”未等令歌做出应答,意明便已经牵着景修往酒肆里面走去,令歌和令楷也只好跟在后面。
与长安城一般的酒肆比起来,胡姬酒肆一切都极具异域风情,无论是人还是酒,在长安城都是别具一格的存在。今夜中秋,酒肆也甚是热闹,先前在外面等待令歌他们的时候,意明便已经遣人打点好座位和酒菜。
四人围绕方桌而坐,意明所点的酒菜已经井然有序地放在方桌上,两坛胡酒,三碟小菜,和一盘打发景修的点心。
令歌看着面前庞大的酒坛,担心地问道:“我们喝得完这么多酒吗?”
意明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仿佛心中蕴藏极深的怒火怨气。
”喝得完,今夜不醉不归。”意明冷冷地看着令歌,言语也变得挑衅,“你要是怕喝醉回不去,那令楷便喝半碗意思一下,到时候他也好送你和景修回去。”
“我没怕,我能喝。”令歌立即反驳道。
意明淡淡一笑,他替自己和令歌以及令楷倒上酒,并叮嘱令歌道:“不准用内力化酒气。”
“不化。”令歌承诺道。
景修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着糖人和糕点,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三人喝酒。
“来,先干了这一碗。”意明端起酒碗说道。
“干。”令歌和令楷端起酒碗向意明一敬。
令歌只觉这胡酒实在辛辣,嘴唇和喉咙仿佛被烈火炙过一般,便赶紧动筷吃了几口小菜。
他不免开始捏一把汗,自己和意明到底能喝多少胡酒?他只希望意明会比自己先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