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见状,立即站起身,道:“我与你同去。”
令楷先是一愣,随后又温和地笑道:“多谢殿下,只是殿下你是臣的座上宾,怎能让你替臣饮酒?”
“不过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臣敬殿下一杯以表谢意。”
说罢,令楷便为自己和令歌都倒上一杯酒,朝着令歌一敬并饮下。
令歌微微地勾起唇角,他将酒喝下去,只觉有一股热流在心中荡开。
饮酒之后,从令歌身侧走过时,令楷对令歌悄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令歌转过头看着令楷离开的背影,一身红衣吉服和那精美玉冠,在灯火中愈发耀眼夺目。
只是许久过后,一桌人几乎已经享用完饭食后,令楷依旧没有回来,令歌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外面正被夜色充斥着,在斜对面的敞开门的厢房里,令楷正被胡阳等进士拉着敬酒,场面热闹欢愉,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来令歌你是等不到他了。”意明在令歌的身边悄声笑道。
令歌颇为不悦地瞪了意明一眼,嗔怪道:“你别偷听。”
意明乐个不停,不再多言,只是依旧饶有兴致地留意着令歌的一举一动。
令歌看着桌上那碗醒酒汤,不知不觉间,碗里的热气已经渐渐散去。许久过后,他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令楷。
只见令楷脸颊通红,神情倦怠,脚步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好在有耿善在一旁搀扶着他。
令楷一见到他们,便强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带有醉意地拱手拜道:“太子殿下恕罪,各位恕罪,今夜臣实在不胜酒力……”
太子微笑道:”无妨,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早些休息才是。”
说罢,太子便站起身来,道:“今夜就到此为止,本宫先行摆驾回宫,诸位还请随意。”
见太子起身离去,在场众人即使带有醉意,也不失礼数,纷纷起身准备向太子拜别。
令楷本想亲自送太子离去,太子却婉拒道:“你饮了不少酒,就不必相送了,好生歇息吧。”
说着,太子又看向令歌,说道:“小皇叔在此好生玩着,儿臣告辞。”
“太子慢走。”令歌颔首应道。
“恭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道。
太子离去后,令歌看向身边立着的令楷,只见令楷打算坐下身来,却不想腿脚一软,当即向身后倒去,好在令歌和耿善手疾眼快,稳稳地搀扶住他。
众人闻声都往这边看来,只见令楷在令歌和耿善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稳脚跟。
看着令楷紧闭着双眼,一身酒气,令歌无奈,只好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令状元今夜不胜酒力,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此时,令歌见令娘走上来,又道:“此处还有劳婶婶多招待着,我先把阿楷送回房间休息。”
令娘本想说些什么,令歌已经又对耿善说道:“耿善,我们一起送令楷回去休息吧,你带路。”
耿善愣了愣,却也只是点头应道:“好。”说着,他便眼神示意几位仆从,“王爷千金之躯,我们一起来扶大人回屋休息吧。”
正说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令楷便身子一倾,往令歌的身上倒去。
一时间,令歌只感到令楷沉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脖颈处。
令歌无奈一叹,只好说道:“无妨,我亲自送他也是一样的。”
“孙太傅,失陪了,我先送令楷回去。”令歌回过头对孙太傅等人说道。
孙太傅颔首一笑,道:“殿下去吧。”
令歌点头,与耿善搀扶着令楷先行离去。
不久,他们便来到令楷的卧房里,将令楷安置在床上,耿善说道:“王爷可以先行回去,这里有我们照顾。”
令歌看了一眼熟睡的令楷,说道:“我在这待一会再回去。”
耿善微微一笑,他知道令楷和玉迟王的相交甚好,于是便替令歌倒上一杯茶水,说道:“那小的先下去再备上一些醒酒汤,也好让王爷和大人喝下去舒服些。”
“有劳。”
耿善离开后,令歌坐在床边,开始打量着令楷的房间,虽然不及兰风阁贵气华丽,但修缮得典雅不俗。
一进门便能看见堂上挂着两幅字画,一竹一兰,更衬主人的格调。
同时,房内也如兰风阁一般放置着悠然的兰花草,适才进房间前,令歌还注意到庭院里栽种着苍竹,都是最近这些时日才移植栽种上的。
隔开屏风,房内的另一边则是小型简单的书房,黑木书架上放着众多书籍,书架前则是书桌,笔墨纸砚在上,一切都井然有序。
回过头,令歌将被褥替令楷拉高一些,以免令楷着凉。之后,他低声叹道:“怎么喝了这么多……不过今日是你金榜题名时,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