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看着眼前春末夏初之景,不免有些出神。
“想来此时洛阳的风景甚好。”令歌回忆起洛阳春景,笑意渐显。
令楷颔首,随后悠悠地叹道:“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
令歌闻言不免一笑,说道:“是啊,没有多少日阿楷你就到加冠之年了。”
令楷点头,看着前方绿意盎然的树木枝条,半饷,他又看向令歌,问道:“殿试也快放榜了,令歌觉得我会是什么名次?”
“状元,”令歌直接回答道,“都说状元好,那就状元好了,不过他们说探花郎也很好,阿楷你容颜俊美,文采斐然,再合适不过。”
“那就借令歌吉言了,”令楷满眼含笑地说道,“如果,不是状元也不是探花郎怎么办?”
令歌思忖片刻,回答道:“对于我来说,你是不是状元郎,探花郎都不重要,我只希望阿楷你能满意最终的结果,毕竟那是你的心血和付出。”
“有令歌这句话,结果便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经不会落榜了。”令楷笑着说道,春闱入榜后,殿试结果也只是高低问题,的确不必担心落榜。
“也快午时了,”令楷指了指前方的道路,“前面有一家酒楼,我们进去歇一歇。”
令歌点头,他一边走着,一边问起令楷:“阿楷,考中之后是不是就会直接做官?是在长安吗?还是别的地方?”
“有可能会调离京都,”令楷回应道,“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为官,等到三年任期满便回京述职,然后再听调遣,周而复始,直到告老还乡。”
说到最后,令楷的嗓音有些低沉下去,不似方才的悠然。
半饷,令楷又扬起笑意,说道:“三年前的状元,也就是刑部侍郎宋大人的长子宋君逸,曾任命江南知府,今年任期已满即将回京述职,他年龄大不了我们几岁,令歌你可以结交认识一下。”
令歌颔首,又问道:“那阿楷你可有想过要调离长安?”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酒楼的门口,令楷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令歌,说道:“我不想,因为你在长安,我舍不得。”
说完,令楷微笑垂眸,将马缰绳递给旁边的伙计,先径直地往酒楼里走去。
看着令楷的背影,令歌一时出神,直到伙计从他手中牵过雪君的缰绳,他才回过神来。
很快,令歌跟上令楷,又道:“若是阿楷你四处做官,那我便云游天下,你去何处,我就去何处。”
令楷看了一眼令歌,转过头独自笑起来。
“笑什么?我没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
令楷笑意不减,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也可以辞去官职,与你一同云游天下。”
说罢,令楷又看向令歌,敛了敛笑意。
“我也是说认真的。”
真挚的眼神,认真的语气,让令歌一次又一次沉浸着,全然忘记脚下的路。
“看路。”令楷温柔地提醒道,同时他握住令歌的手臂,以防令歌在楼梯上摔倒。
令歌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脚下的楼梯。
“怎么?你不愿意吗?”令楷含笑问道。
令歌摇头否认道:“没有,只是阿楷你好不容易才考上的,怎能轻易地辞去?”
两人走完楼梯,令楷也放开了令歌的手臂,只听他回应道:“每个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些改变自己想法的人或事。”
令歌看着令楷,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那又是何人何事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令歌思考着着。
他们一同往窗边的桌椅走去,窗外是奔流不息的河流,待隔桌而坐时,令楷继续说道:“都说河流不息,可是它遇上泉水时也会缠绵不舍。”
令歌随着令楷的目光看向窗外,流水不歇,奔腾之声不断传入耳中,岸边树木繁茂,苍翠欲滴印染满眼。
“想吃什么?我请客。”令楷问起令歌。
令歌回过神来,说道:“你看着办吧,简单点就好。”
“行,简单点。”
正好店里的伙计提着茶水朝他们走来,令楷对他招呼一声:“伙计,来两碗臊子面,多面多臊。”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伙计放置好茶水后便离开了。
此时,令楷又细细地打量着令歌,笑道:“令歌这些日子肯定是尝遍山珍海味,脸颊好像都圆润了一些。”
令歌闻言双手捂住脸颊,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看是否如令楷所言。
“最近这些日子确实长胖了一些。”
自从回宫后,自己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想不长胖都难,令歌无奈一叹。
“无妨,”令楷笑眯了眼,“其实我觉得令歌你现在白白润润的模样就很好看,当真是一位养尊处优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