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的目光被放置在台架上的一把弓吸引,他仔细地打量一番,发现弓身上雕刻着虎纹,充满光泽,正是由玉宁铁所制,同时,那两只虎头更是栩栩如生,仿佛在对着猎物咆哮。
房间里除了弓箭兵刃以外,还有不少书架,令歌走过去一看,多是兵书,想来意明绝不只是一介武夫,定然有着军事才略,否则在这军营里,就算他是王大将军的儿子也难以服众。
“景修,你经常来这吗?”令歌问道。
景修点点头,说道:“有时候出宫的时候,意明哥临时会有军务要处理,所以也会带我来这。”
令歌不再追问,只是继续打量着房间的一物一件,景修则在一旁看着他,目不转睛。
不一会的功夫,意明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令歌转头一看,当即愣住。只见意明一身流光溢彩的银灰色盔甲,更衬其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之感。
意明见令歌目光滞住,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他一边上前拿上那把虎弓,一边说道:“走,我带你们去演武场。”
走在路上,偶有士兵路过,他们知道景修,却不知道令歌的身份,今日令歌身着寻常服饰,只要旁人不说,也没人知道他便是玉迟王。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队伍,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身着盔甲,相貌正气。他朝着意明和景修拱手一拜,道:“末将见过将军和三皇子。”
男子看到令歌时不免神色一愣,有些不确信地说道:“这位是……?”
一时间,令歌不知该如何回应,若是被他人知道抱恙在府的玉迟王正与小王将军同游,传出去似乎不大好。
正当令歌犹豫不决时,意明已经介绍道:“这位是令楷,即将金榜题名的令贡士。”
令歌震惊地看向意明,意明却眨眼含笑,暗示令歌顺着他的意思演下去。
令歌讪笑,只能颔首承认,意明见令歌如此,便继续介绍起那位年轻男子:“令贡士,这位是我们射声营的副校尉——关飞。”
关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颔首说道:“见过令贡士。”
“见过关校尉。”令歌点头示意,他尽量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对于假扮成令楷这件事,令歌实在心中有愧,自己又该如何扮得像令楷?
他开始回忆起一些有关令楷的枝末细节,温然的笑意,不俗的言行举止……
景修默然不语,只是甚是好奇地看着令歌和意明在一旁上演这出大戏。
关飞往令歌的腰身看去,问道:“听说令贡士一向喜欢在腰间系着一只玉箫,怎么今日不见?”
令歌浅笑着回应道:“今日应王将军邀约,想着来这军营怎么也得低调些才好。”
关飞微笑点头,道:“令贡士所言极是。”随后,关飞又对意明拜别,“将军,末将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待关飞带着队伍离去后,意明这才笑出声来,他对着令歌调笑道:“还挺有模有样的,不愧是令贡士的知己好友,比起在凌岚药局那次,演戏有进步了。”
令歌闻言顿时感到不自在,他反问道:“你怎么能说我是令楷呢?传出去多不好。”
“刚刚那么多人,如果说你是玉迟王,传出去就好吗?别忘了,你可是在装病。”意明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而且,也就借用一下令楷的身份,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还担心他怪你?”
令歌微微皱眉,说道:“我自然不担心,只是......”
意明上前拥过令歌的肩膀,并带着令歌往前走去,“好了,没有那么多只是,没事的,我王意明一向不参与他们的纷争,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怎么样。”
“大不了你向他解释一下,是你假冒他的身份,你和他关系甚好,这皇宫乃至整座长安城有谁不知道?殿试的完那日,你可是亲自送令贡士出的宫门,更何况之前在洛阳,你的种种光辉事迹,令贡士可没少参与……”
令歌无言,只得听着意明给他分析,有理有据,容不得他反驳。
忽然,意明眉头一皱,叹道:“其实,我早应该向令歌你赔礼道歉的,那余连也算是我王家的亲戚,按辈分,我祖母是他的姨母,他是我的小表叔,不过从小我都看不惯他……”
“唉,因为他这事,我王家实在得罪了不少武林人士。”
令歌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微微点头,回应道:“他人已死,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无需再向我道歉,往后我们依旧是朋友。”
意明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记住了,别忘了。”说罢,他脚步加快,继续领着令歌和景修往前走去。
很快,令歌便见到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正拿起弓箭朝着箭靶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