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心知此局已成,亦放下手中棋子,答应道:“我明白,我会尽自己所能完成此事。”
说罢,孙太傅便站起身来,未等令歌反应过来,他已经深深一鞠,拱手拜道:“臣多谢王爷!这天下的读书人都会记住王爷你的这份恩德!”
令歌立即起身,将孙太傅搀扶起来,说道:“太傅大人快些请起,我只是想到如果是父亲母亲知道此事,他们也会欣慰我这么做。”
孙太傅有些出神,他欣然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年以前的记忆。
“其实,如果没有临清王和白夫人,臣也不会有今日的高位。”孙太傅抬起那一双苍老却不失睿智的眼眸,他温柔地看向令歌,继续说道:“王爷能够安然回来,实在是上天怜悯。”
令歌微微颔首,陷入默然。
孙太傅稍振精神,又道:“老夫明日也该上朝了,可不能负了临清王和白夫人当年的知遇之恩。”
“明日?”
孙太傅乐然一笑,说道:“昨日陛下微服私访前来,王爷你们今日更是如此大的阵仗,再不上朝,岂不是臣的不是了?”
令歌微笑着点头,他回想起从出宫到现在,这排场阵仗唯恐不知道他们是往孙府来的。
“那就期待太傅大人重回朝堂造福百姓。”
“皇室有王爷你这样的人,那才是大齐之幸。”孙太傅温和地说道。
之后,令歌便与孙太傅一起走出书房,一出门,两人便见到一对璧人立在屋檐下,正是太子夫妇,同时他们的身边还有孙夫人。
见到太子欲言又止的神情,令歌心知太子要与孙太傅谈话,于是他问起孙太傅:“太傅大人,不知令婶婶在何处?我想去看望她一番。”
孙夫人微笑应道:“此时她应该在后院,王爷可以随臣妇来。”
令歌微笑点头,随着孙夫人一同离开此处。
见令歌和孙夫人走后,孙太傅说道:“太子和太子妃还请进屋说话。”
言罢,孙太傅便转身走回书房,太子夫妇相视一眼,并未言语,只是颔首跟了进去。
另一边,令歌随着孙夫人来到后院,在一处厢房里见到了令娘。
“草民见过王爷。”令娘一见到令歌便上前福身行礼。
“婶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令歌拱手拜道。
“一切都好。”令娘看着今日的令歌打扮的烨然若神人,不免暗暗赞叹。
孙夫人在一旁笑道:“王爷你们聊,我还得去安置那些送来的礼物。”说罢,孙夫人便离开厢房,留下令娘和令歌交谈。
“令歌快请坐,”令娘像是想起何事 ,“我之前听阿楷说,你很喜欢吃我做的卤猪蹄,这不,阿楷那小子昨日前来,我原本为他做了一大锅让他带回去,他却说要留一些给你,结果还真被他说中了,你今日果然来了。”
令歌低头一笑,道:“阿楷真是料事如神,那就多谢婶婶和阿楷了。”
孙府,谈文轩。
“景云做错了事,还请太傅责罚。”太子跪在地上,神色肃然,太子妃也紧跟着跪在太子身后的一侧。
孙太傅站在两人的身前默然不语,良久,他轻叹一声,道:“太子请起,我责罚不了你。”
太子依旧跪着,不出一言以复。
“昔日陛下命我为太傅,就是为了好好教导太子殿下,那时我就暗暗发誓,定要将太子你培养成一代贤明之主。”
孙太傅回忆着十多年的一点一滴,随后自嘲地一笑,又道:“这么些年,我们苦心经营,如履薄冰,却不想在这次科考上出现问题……”
太子神色一凝,愈发低沉下来,只听孙太傅继续说道:“皇后城府之深,捉摸不透,你我不是不知,若非她顾及王家,只怕我们今日已不能好好地在此说话了。”
“景云知错,辜负了师父的培育之恩。”太子将头深深地垂下去,不自觉地抓紧衣袖。
孙太傅无力长叹,半饷,他缓缓地说道:“太子辜负的不是我,而是像我一样寒门出身的读书人……”
太子无言以辩,他深知孙太傅多年的不易,走到如今并非一朝一夕,背后的辛酸又有几人能够感同身受?
“景云已经责罚陈幻,即日便可以让他离开长安……”
孙太傅止住太子,道:“不必了,他倒也忠心耿耿,只是方法用错了,这一次也算是给他教训了……”
孙太傅神情怆然,又道:“你我相伴多年,我又怎么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现在需要财力和人脉,可是你们这么做实在是操之过急,你为何不多询问几个人的建议?”
太子嗓音低沉,一字一句地回应着:“太傅,一切都怪我考虑不周,只是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眼下皇后拉拢遇仙,蓄势待发,景云不得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