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妾看,令贡士的法子是可行的,想来小皇叔也会答应。”
太子微微一笑,神色缓和下来,重新打起精神。
“这法子的确可行,父皇会以庆祝小皇叔回宫,悼念临清王夫妇为由,破例今年再设秋闱,只怕那时候本宫的那两位皇叔更是坐不住了……”
“也许,这打草惊蛇便是父皇的意思。”太子妃看着太子,唇角留有浅浅的笑意。
太子看向太子妃,并未言语,虽然眼神中并未有太多情感,却也不似平日里的不近人情。
他注意到太子妃发髻上的七彩凤钗,正是那日家宴皇帝所赐,他说道:“这凤钗你戴着的确合适。”
“殿下过奖。”
太子妃微微含笑,伸出手抚了抚那凤钗,虽然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但也不似方才一般沉闷。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队伍便停在孙府的大门前。
孙夫人早已率着仆从在门外等候,昨日皇帝低调前来亦是她亲自相迎,孙府一连两日迎接贵客,可谓是忙碌不已。
见太子夫妇和令歌先后走下马车,孙夫人立即迎上去,福身行礼道:“臣妇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王爷。”
太子妃上前搀扶起孙夫人,含笑道:“孙夫人快些免礼,今日有劳孙夫人出府迎接了。”
令歌看向孙夫人,其年龄与孙太傅相仿,鬓边微白,头戴简单却典雅的发饰,身着暗紫色弹花暗纹衣裳,尽显端庄大气之感。
孙夫人笑道:“这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婚后第一次来孙府,臣妇自然要亲自出府迎接。”
说罢,孙夫人又看向太子身旁的令歌,道:“更何况,这还是王爷第一次来孙府,我家孙大人虽在病中,但却一直惦念着王爷。”
令歌微笑颔首,回应道:“我也甚是惦记孙太傅,所以今日特意前来看望。”
“王爷能来是孙府上下之幸。”
孙夫人打量着令歌,只见令歌头戴银色玉冠,月白发带同发丝倾泻及腰,身着艾绿金丝兰草锦衣,外面套着轻纱罩衣,似披着烟霞一般。
同时,令歌眉目温然,唇角含有浅浅笑意,身姿高挑,更是引人注目。
被侍卫隔开的人群,纷纷在远处打量着令歌,无不一一赞叹令歌生得好容貌。
“那位便是临清王世子,果真生得英俊潇洒!”
“不仅生得好,而且武功高强,是一等一的好手,恐怕锦衣卫都不是这位王爷的对手!”
龚祁亦在人群之中,他看清令歌,一时有些惊讶,随后平复心情,微微垂眸,听着周围的人发出赞叹。
很快,孙夫人便引着令歌等人走进府邸,令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孙府家丁正帮着侍从们从第三辆马车上搬取物件,直到这时他才知晓那第三辆马车上尽是来看望孙太傅带的礼品。
孙夫人先带着令歌和太子夫妇来到前堂歇息,招呼着他们喝上茶水后,孙夫人说道:“适才我家大人说,太子和太子妃在前堂稍作歇息,还请王爷先移步书房。”
令歌还没喝够茶水,闻言只好放下茶杯。他看了一眼太子夫妇,发现二人皆默然不语,只是低头品茶。
令歌默叹,不愧是夫妻,神情动作别无二致。
随后,令歌站起身来,同孙夫人离开前堂,往书房走去。
孙夫人一边走着,一边同令歌说着话:“王爷第一次来到府上,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指出见谅。”
令歌摇头,说道:“府上一切都好,并无招待不周之处。”
孙夫人微笑颔首,又道:“听闻王爷在回宫前便与令贡士交好,到底是有缘。”
令歌微笑,回应道:“其实我与孙太傅也是有缘,深夜在玉竹阁遇见,孙太傅没有把我当成贼人已是幸事。”
孙夫人含笑,道:“王爷容貌不凡,一看就是有才能之人,我家那位一向惜才,自然不会将王爷你当成贼人。”
令歌深深一笑,能得孙太傅赏识当真有幸。
穿过花园的长廊后,令歌随着孙夫人来到孙府的书房。
站在屋外,令歌抬头一看,只见书房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谈文轩”。
令歌注意到书房的屋壁高大,竟比兰陵阁还要宽敞不少,他感叹道:“府上的书房真大……”
孙夫人见令歌这般真诚地感叹,不免欣然一笑。
“府上也就这书房大了,让王爷见笑了,王爷请进,臣妇就不进去了,臣妇还得回去招待太子和太子妃。”
“好。”令歌颔首应下,待孙夫人离去后他才迈出脚步走进书房。
踏入书房后,扑鼻而来的是幽幽清香。
令歌绕过书房前的檀木镂空半圆屏风,发现屋内光线明亮,乌黑的木质地板也如明镜般折射着光芒,看着眼前一排排的书架,他不免想起清飖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