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默然,按辈分算起来,当今圣上便是自己的堂哥,那位钟爱皇后,以萤火梅林相赠的皇帝。
“保险起见,今日之事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疏风嘱咐道,“详细事宜我会一一告诉你,你记住便好。”
“好。”
等令歌回到书局前楼时,他发现一道健硕挺拔的背影,那人正坐在门边喝茶,很快,那人感觉到令歌靠近,便回过头看向令歌。
令歌一愣,发现此人正是秦风澈。
秦风澈今日身着一身玄青色深衣,精气神十足,眉眼间流露出坚毅正气,当真是一代大侠的风范。
秦风澈见到令歌,便站起身来,颔首唤道:“白少侠。”
令歌颔首,定下心神,“秦大侠。”
“白少侠叫我风澈就好。”秦风澈说道。
令歌微微点头,又道:“风澈兄,昨日多谢你出言相助,这才让更多的人相信并非我所为。”
“应该的,你原本就不是凶手。”
令歌微笑,他抬眸一看,发现前院里竟还有各门各派的武林侠客,以及好几箱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箱子。
秦风澈转过头一看,解释说道:“那会我去许宅,管家说你来了书局,我这才找了过来,谁知没来多久,就看见他们也到这里,想来都是来向白少侠你赔礼道歉的。”
令歌微微一叹,说道:“只要不是再来找麻烦的就成。”
那些院子里的武林侠客见到令歌前来,立马一窝蜂似地往阁楼里涌来。
“白少侠!昨日都是我们一时糊涂,这才听信了小人谗言,今日是专门来赔礼道歉的。”那些武林侠客解释道。
令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再侧过头时,他发现风澈已经往书架后面走去,想来风澈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一时半会最好不要出现在各门各派面前才是。
这时,辰玉走出来,对着那些武林侠客说道:“你们的歉意我们知晓了,留个名,带来的礼物我们这就收下。”
言罢,辰玉便向梦珏几个书童眼神示意一下,那些书童便立马到前院把几大箱子的礼物往阁楼里面搬。
书局有一些书生原本正在看书,见此阵仗也纷纷放下书本在一旁留意起来,昨日武林大会他们有所耳闻,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后续。
如今他们对令歌这位“冷面要书侠”愈发佩服,不愧是令贡士的至交。
那些武林侠客虽然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今日他们是来赔礼道歉的,能让对方接受道歉收下礼物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只听辰玉说道:“各位侠客,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无需多费口舌,做过多解释,礼既然我们已经收下了,歉你们也道过了,之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江湖再见,大家都还是朋友。”
“只是今日白少侠还需静养,我们也不便招待,各位还是早些请回吧。”
令歌看着辰玉,只觉辰玉此时整个人都绽放着无限光芒,比那洛阳华灯还要耀眼夺目,他顿时心生崇拜感激,还好有辰玉,要不然今日想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那些人原本还想巴结一下令歌,结果见令歌在一旁一言不发,眼前这位女子说话更是滴水不漏,他们也只好悻悻然地离开书局。
其实只要不得罪这清飖书局就好,结交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心想着。
昨日折雪指认余连时,这些武林侠客总算明白,皇后和东宫都有意出手帮助白令歌,可见其绝不是一般人,只恨他们被那余连蒙蔽双眼,差些得罪白令歌。
如今看来,这白令歌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也绝不是一个记仇之人,否则他们方才就没那么容易能离开书局了。
待到那些侠客离开以后,风澈这才走出来,他惭愧地对令歌说道:“我一个人也没有带什么贵重礼品,只是带了我们华山派专门治疗伤口的药。”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又道:“这是我们华山派的玉恒膏,用来治疗伤口再好不过,还望白少侠收下。”
令歌接过药膏看了看,虽然药膏装在盒子里,但他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盒里药膏的淡淡气味,想来定是上好的良药。
“多谢风澈兄,这药膏我收下了。”
风澈颔首,继续说道:“从前我不明真相,这才伤了白少侠,还望少侠原谅在下。”说罢,他便朝着令歌拱手一拜。
“无碍,都过去了,风澈兄无需自责。”
虽然对于风澈伤过自己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这事归根结底也不能全怪风澈,而且直觉告诉他,风澈就是他一向崇拜的一代大侠。
“那就请秦少侠好生记着欠令歌的人情。”
令歌回过头,只见望舒身着靛蓝边白色深衣,正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秦风澈,目光似乎正化作一把长剑,直直地刺向秦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