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令歌体内的翎羽真气渐渐地强大起来,流动在他全身上下的经脉。
不知过去多久,太阳逐渐西移,令歌突然睁开双眼,只见他的眼眸不像平日一般清澈柔和,而是变得极为凌厉,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的四周而起,直卷附近的草木。
令歌一跃而起,拔出背上的明秋剑,之后便是一招“凛风起”,剑气四射,威力明显大增。
望舒见状,神色这才舒缓下来,微微点头。
令歌看着手里的明秋剑,只见剑身的光芒愈发夺目。半饷,他抬起头,恢复成往常的温和模样,对望舒说道:“多谢师姐这些日子以来的指点,我的翎羽心法到第八层了。”
“并非因为我,而是你自己的悟性高了。”望舒淡淡地说道,话虽清冷但理在,令歌很是赞同,他总觉得自己眼前的世间与从前相比而言的确有所变化,只是他不大说得上来,也许是自己不太善于言辞表达的缘故。
之前令歌的翎羽心法本就已经有了进步,眼下有望舒相助,进步速度自然变快。翎羽心法每进一层,内力便会翻倍大增,若是像师父白栈期一般练到第十层,在这天底下便几乎难遇对手了。
一想到自己才十八岁便已经将翎羽心法练到了第八层,令歌不免有些洋洋得意,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第十层必然也是囊中之物。
只是,令歌还是困惑,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师父白栈期留给自己的那本《翎羽心法》为何与之前修炼的不一样,有机会他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令歌收起明秋剑,像是突然想起何事,他开口问道:“师姐,今天是何日?”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勤于练功,如今翎羽心法已修炼至第八层,令歌看着眼前的草木愈发青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用再完全沉浸在武学之中。
“三月二十五。”望舒回应道。
令歌点头,再过一些日子便要立夏了,他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液,天气的确越来越暖和了。
只是那人在书信中许下的诺言何时会兑现?令歌猜想着。
翌日,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微雨。
辰玉匆匆地从令歌的房间走出来,在走廊里迎面遇上甯霞,问道:“可有看见小师弟?怎么不在房间里?”
甯霞回应道:“他一大早起来就去玉竹阁了。”
“一个人吗?望舒师姐呢?我也没看见她。”
“放心,令歌背着剑的,望舒师姐也跟着去了,不过是悄悄的,你可别告诉令歌。”
“悄悄的?”辰玉疑惑不解。
只听甯霞解释道:“令歌说是想一个人去玉竹阁转一转,让大师姐别担心,不过你也是知道大师姐的,从前在遇仙山的时候,她就会悄悄地跟着令歌,守在他的身边。”
辰玉微笑,叹道:“那时候令歌像只小野猴似的,也就望舒跟得上他。”
……
因为是微微春雨,令歌并没有带伞,他觉得就这样走在雨中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
从前在遇仙山的时候,春雨也曾绵绵不断,漫山好景色可不能因此错过。
所谓“杏雨不妨好时节,点点滴滴,怎抵鸿鹄青云行?”春雨在令歌眼里皆是美景的一部分,要好好享受才是。
走进玉竹阁的庭院,令歌发现好些日子没有过来,庭院里的竹子愈发苍翠挺拔,一棵棵竹子挺直腰杆,似乎正在欢迎他的到来。
之后,令歌推开玉竹阁的门走进去,在淡淡的光线之中,他开始回忆起每一次来玉竹阁的情形,第一次来的时候,令楷尚在秋闱考试,转眼间令楷已经考中春闱,成为贡士。
最初,玉竹阁的主人是自己的父亲,兜兜转转很多年,自己也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处,感受着此处。
像往常一样,令歌坐在露台上,看着楼外的微雨烟云,思绪飘远。
等到武林大会尘埃落定,师父的安排会是什么?自己会去往何处?
此时此刻,在令歌的心里,有许多事都需要答案,只是他却发现这些事像棉麻一般缠绕在一起,丝丝缕缕,错综复杂。
比如有关于父母的一切,云来客栈的真相,会遇仙武功的锦衣卫,还有令楷的第三句诗句。
令歌一直想着,直到将近午时,他抬头望向天空,眼前已是一片晴空万里之景。
他微微一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玉竹阁,决定从离玉竹阁很近的那条河道走回许宅。
离开玉竹阁前,在玄关处,令歌注意到,之前他留在玄关的那把兰竹纸伞,至今仍留在此。
他流转目光,推门离去。
春风拂鬓,杨柳依依,绿水潺潺,因为晨雨的缘故,河边游人甚少,眼下走在这里河边,着实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