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走到周玉的身旁,发现周玉脚边的包袱正敞开着,细细打量,皆是寻常衣裳,并无贵重之物。
“小周,你在找什么?”令歌问道。
小周回应道:“是这样的,楷哥让我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过来拿,这不是马上年关了吗?我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身的衣服,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件合身的。”
令歌闻言,微微一笑,令楷身形修长挺拔,小周与无忧差不多身高,又怎会从令楷这里找得到合身的衣裳?
“无妨,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买几件便好。”说着,令歌便准备从衣袖里拿出昔日许凌赠予的钱袋。
周玉见状,立马拒绝道:“令歌少侠无需这样,我自己也不是没钱,只是想着不要浪费,因为以前我都是捡楷哥的衣服穿,所以今日才会想着来玉竹阁看看。”
令歌停下动作,他对令楷的过去愈发好奇,他从来没有捡过师姐们的衣服穿,从小到大,自己的衣服要么是师姐们亲手做的,要么就是从山下买回来的。
尤其是他身高长得最快的那几年,师姐们几乎合不上眼,只怕他突然又长高,手里的衣服便白做了,令歌回忆着,一时颇为感慨。
因为生怕师姐们熬坏眼睛,除了不断地给师姐们送蜡烛,令歌也曾抱着小板凳去找甯霞小师姐学过几天针线活,只是他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天赋,做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
“话说回来,令歌可知道楷哥去了何处?可是已经去了长安?”
面对周玉的突然一问,令歌不免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回应道:“应该还没有去长安,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周玉叹了一声,有些失神,“我还以为楷哥会告诉令歌你的……”
“为何?”令歌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楷哥他对你很好啊!”周玉抬起头看着令歌说道,“他都愿意在你的面前提起长庆二年。”
令歌想起冬至那日,令楷的确说过,他是长庆二年来到的洛阳,可是这与令楷对自己好又有什么关系?
周玉见令歌一头雾水,只好继续解释说道:“楷哥从来不提长庆二年,也不许我们在他面前提起,有一次我们不小心提起长庆二年,刚好被他听见了,他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可吓人了……”
“这是为何?”令歌感到疑惑,令楷一向温润如玉,怎会这样?
周玉摇头,说道:“具体缘由我也不知道,楷哥对你这么好,有机会你可以亲自问问。”
令歌颔首默然,他对周玉说道:“小周,这些日子你都不要再来这里,要是有什么事来书局找我就好。”
“好,多谢令歌少侠。”周玉点头应道,他心知有事发生,所以并未追问,只是乱塞几件寻常衣服进包袱里,打包好后便告辞离去了。
令歌和望舒则在阁楼里面继续转悠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令歌只好倚在露台边,看着飘雪,怅然若失。
如今看来,想要知道令楷的下落,唯有动用遇仙势力。虽然遇仙沉寂多年,但是只要对方不是当今的锦衣卫,找到一个人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希望令楷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看着露台前的屋檐盖上了一层雪,令歌思绪逐渐飘远,上次自己来这里饮酒的时候,令楷不就回来了吗?
回过头时,令歌发现望舒正在认真地打量着阁楼里的一切,他很少见到望舒能对武学之外的事物这般专注,于是开口问道:“师姐觉得这玉竹阁如何?”
“和从前一样,变化不大。”望舒开口说道,双眼停留在一幅画卷之上。
“师姐从前来过这里?”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望舒回应道,“我只记得当时住在这里的人很了不起。”
令歌微微颔首,心中知道望舒说的就是他的父母,那两位曾名动天下,并暗中结为连理的临清王和白清漪。
如今再看着这里的一事一物,昔日的辉煌皆已陷入沉寂。
可悲可叹。
“师姐,有一件事得劳烦你。”
“何事?”
“调查令楷的下落。”
……
之后的好几日,令歌都在等着遇仙传回来的消息。一日,书局内,令歌正坐在桌前看着小说话本,辰玉来到他的面前,坐下身来。
“师姐有何事?”
“望舒师姐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发现令楷的下落了。”辰玉回应道。
“他在哪?”
“他出现在往南边去的道路上,同他一起的还有言信,我们的人会继续留意着他们的行踪,你放心好了。”
“有劳师姐。”
知道有言信相伴,令歌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令楷如今往南边去了,是准备去往何处?令歌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