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你好生歇息,改日我再来与你切磋。”湫龙说道。
“好。”令歌欣然应下,看着湫龙离去的背影,令歌发现,虽然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但是却一丁点也没有落在湫龙的身上,一眼望去,只觉湫龙不像存在于这天地之间一般。
湫龙离开之后,令歌走向人群,他往周围扫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侍辰师兄和辰玉师姐?”
盛楠解释道:“他们去寻龚祁了。”
令歌骤然低落,微微一叹,又问道:“望舒师姐呢?”
“往楼上去了。”
随后,令歌独自上楼找到望舒,只见望舒正背对着他,站在顶层的窗边,看向窗外。
“师姐。”令歌唤了一声望舒,只见望舒长发齐腰,一身整洁单薄的白衣,在这冰天雪地里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望舒回过头,见到是令歌,她微微颔首,说道:“抱歉。”
令歌甚是意外,正当以为是自己听错的时候,只听望舒又道:“我只是想试一下他的武功,别无其他。”
令歌微微一笑,见向来漠然的望舒师姐对自己说这些,只觉得此时的望舒格外亲切。
“无妨,我知道师姐是为我好。”令歌回应道,“湫龙的武功的确厉害,只是我见过的招式不多,实在看不出是出自何门何派,师姐可知道?”
“他的招式很糅杂,有中原很多门派的影子。”望舒回忆着湫龙的一招一式说道。
令歌一听,愈发觉得湫龙厉害,就算是偷学,学到这种地步也十分了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令楷不也偷学变成了轻功上乘的洛阳飞贼吗?
“虽然糅杂,但他却可以将其纳入一套体系之中,叫人难以破解。”望舒的神色逐渐凝重。
令歌见望舒如此,只好安慰道:“想来是湫龙天赋异禀而已,师姐不必担心。”
望舒颔首,不再多言。
之后,令歌坐下身来,饶有兴致地询问望舒,道:“师姐,今日的庙会是怎么样的?”
“很多人。”
“什么样的人?”
“许许多多的人。”
令歌无奈一笑,望舒师姐的描述一向如此。
……
傍晚的时候,侍辰和辰玉,还有无忧一同回到书局,令歌发现龚祁不在,于是和梦珏上前问道:“龚祁人呢?我们想去找他当面道歉。”
“罢了,”无忧摇头道,“他原本就打算今日离开洛阳的,赶回襄阳家中过年。”
“他家中只有他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本应该送他一些年货带回去的。”侍辰叹着气,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只希望龚祁一路平安。
梦珏心里甚是愧疚,便说道:“可以托同是襄阳但还没有回去的书生送去。”
侍辰颔首,对梦珏嘱咐道:“如此也好,到时候你可要把道歉信一并寄过去。”
“好。”梦珏知错地点头。
众人想到三年后龚祁才能赴考,不免有些失神,自古以来,多少考生为了科举考试付出毕生心血?功成名就的人又有多少?不少人到最后也许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生就此耗费。
看着窗外白雪纷纷,令歌未曾想过龚祁会突然离开,只是细想回来,龚祁本就不属于这里,同自己一样,或迟或早,都会离开这里。
后来的日子,湫龙像往常一样,隔三差五便会来一次书局,与令歌切磋较量。
令歌发现,每日只有自己与湫龙切磋的时候,自己才会停止忧心惆怅的思绪,不去担忧遇仙与皇后的较量,也不用想起令楷或是龚祁。
刚开始,他和湫龙切磋较量的时候,望舒都会在阁楼上看着,直到后来似乎失了兴趣,也不再看,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盛楠为首的师姐们很是愿意见令歌与湫龙切磋,毕竟,她们可不想见到令歌一脸翎羽心法发功的神情。
闲暇时,盛楠便会和其他师姐们在洛阳城里转悠着,感受着洛阳的风土人情。
而辰玉大多时间都留在书局,帮着侍辰打理生意,雷厉风行,办事效率极高,疏风看在眼里甚是满意。
甯霞则常常一个人端坐在炭火盆边,为大家绣一些精致的饰品,说是用来作为新年礼物。
再到后来,湫龙没来书局的时候,令歌便会随着无忧去药局帮忙,全当学习医术。
无忧替人把脉,令歌则在旁边学着,同时,他会听无忧的吩咐前去抓药。
“一两川贝,一两陈皮和三两金银花。”
一段时日下来,令歌早已轻车熟路,不一会的功夫便打包好药材,交到病人的手里。
无忧甚是满意地看着令歌,有个办事得力,又生得相貌俊逸的人给自己打下手,着实不错。
时间来到腊月中旬,这一日,令歌和湫龙切磋完之后,令歌索性坐在一边厚厚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