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闻言,神色一滞,并未再往下说,只是看向令楷的背影。
令楷画着雪人五官的手指顿了顿,半响之后,只听他开口说道:“对,长庆二年的冬天。”
令歌一愣,只因为他觉得令楷这句话轻飘飘的,像雪花一般冷冽,没有丝毫温度。
“堆好了。”
令楷站起身来,满意地看着自己堆的杰作,并转过身来看向令歌,语气温和地问道:“令歌,你觉得如何?”
令歌点头,赞叹着说道:“很好看,阿楷堆得真好。”令楷堆的雪人紧挨着他堆的方形雪人,这么一对比,又怎会不好看?
这时有的孩子上前围着雪人玩耍起来,有的则跟着周玉去堆新的雪人。
令歌的目光则落在令楷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之上,有些出神。
“令歌可以为我捂捂手吗?”令楷开口问道,“方才我见你为小宝捂手了,我的手也冻得厉害。”
令歌犹豫片刻,点头应下,牵过令楷的手来到自己的披风之下。
“令歌你的手真暖和,像小火炉一样。”令楷赞叹道。
令歌闻言默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由着令楷与他双手相牵,此时,令楷站得更近了一些,打量着令歌的沉默容颜,问道:“在想什么?”
令歌抬眸看向令楷,一张俊美摄人的容颜映入眼帘,让人难以离开目光,半饷,他回应道:“我在想,雪这么冰,方才阿楷你无需为我堆雪人的。”
令楷颔首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就当是令歌你关心我了。”
“不过,我是自愿为你堆雪人的,今年堆的第一个雪人就送给你了,还请令歌笑纳。”
“这雪人又带不走。”令歌看向令楷堆的雪人。
“不过,”令歌话锋一转,“我倒是已经将它的模样记在脑海里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令楷说道,随后他便缓缓地放下令歌的双手,道谢着:“多谢令歌,我的手暖和多了。”
令歌点头,看着令楷依旧冻得通红的双手,他重新牵了过来,说道:“再捂一捂吧,你的手还是很冷。”
令楷一笑,看着眼前低眸不言的令歌,感谢道:“多谢令歌,你真好。”
令歌抬眸看了一眼令楷,只是岔开话题,开口问道:“阿楷,你知道白清漪这个人,对吗?”
“自然知道的,天下读书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令楷回应道,“她是清飖书局的创建者。”
“阿楷可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令歌问道,他想从更多的人那里知道母亲的从前。
令楷回应道:“她对我们这些读书人做了很多贡献,我们现在读的书,很多都是当年她组织人整理编写的。”
“可还有其他的吗?”令歌问道。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老一辈的读书人,像孙太傅,他们应该更了解她,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令歌你问问。”
“那就多谢阿楷了。”
“令歌为何不去问洛伯呢?”令楷询问道,“书局最早就是由白前辈和洛伯创建的,话说,令歌你也姓白,你和白前辈是什么关系?”
令歌一愣,他垂下眼眸,说道:“白前辈也算是我的师伯。”的确,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的确算是自己的师伯。
“这样啊……”令楷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只是转过头看着周玉和孩子们。
堆完雪人之后,周玉送令楷和令歌来到村庄门口,只听他开口说道:“楷哥,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何事?”令楷问道。
令歌看了看令楷和小周,本想独自走到一边,却听周玉说道:“我想这件事也与令歌少侠有关。”
听周玉这么说,令歌甚是疑惑,便留了下来。
“是关于霄游阁一案的事,”周玉神色凝重起来,“原本早该说的了,只是我见这些日子都风平浪静的,便未说起此事,然而最近我发现城里各门各派的剑客又多了起来,我才想着告诉你们此事。”
“霄游阁一案怎么了?”令歌问道。
只听周玉回应道:“霄游阁一案发生的那夜,和你们分开没多久,我出于好奇,便一个人溜进了洛阳府后院,正好看见有三个剑客被另外两个人杀了。”
“另外两个人?”令楷疑惑不解,与令歌互视一眼,按理说,余连与其余三位师兄弟自相残杀,不可能再出现第五个人,抬出的五具尸体是包括霄游阁内被余连所杀的林侠客。
“对,一位是他们的同门,当时那三个剑客临死前还大骂那人欺师灭祖,残杀同门之类的话。”
令歌点头,看来周玉所说的这人正是余连,只是另外一人又会是谁?
“那另外一个人呢?有什么特征吗?”令楷开口问道,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