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明白令歌的意思,扬起微笑,低声夸赞道:“令歌你的心肠真好。”
令歌并未回应令楷,只是无奈一叹,抱着仆从往里走来,心想着自己是来替令楷善后的。
进门之后,两人并未看见有其余仆从,再往里走,只见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吴哲。
“怎么煮个宵夜去这么久?是觉得本少爷躺在床上就能被怠慢吗?”床上的吴哲正背对着他们埋怨道。
一听到吴哲开口说话,令歌便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只想上去给吴哲一掌,让他闭嘴。
吴哲未听见有人回话,便咬牙切齿地翻过身,打算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他一翻过身来,就差些被眼前之景吓到晕厥,只见他的床前赫然立着两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吴哲刚想大叫求救,为首的黑衣男子便已经用匕首抵着他的脖颈,而另外一个黑衣男子当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一声也叫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他们。
令楷收回匕首,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将身上的包袱取下,从中拿出一件黑色衣裳,往吴哲的身上穿去,同时,他还给吴哲戴上一张寻常的面具。
令歌不知道令楷打算做什么,只是帮着令楷给吴哲换上黑色衣裳,之后,令楷开始在吴哲的房间里寻找值钱的东西塞进包袱,令歌也不知哪些东西值钱,就只好守在吴哲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令楷一阵搜刮。
完事之后,令楷走过来,压低嗓音,在令歌的耳边说道:“扛上他。”
令歌疑惑,令楷这是要拐人的意思吗?这纨绔子弟能值多少钱?
见令楷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令歌只好硬着头皮扛起吴哲,随着令楷离开房屋。
吴哲满眼流露着惊恐和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财物被人一同盗走。
不知为何,令楷没有再东躲西藏,而是光明正大地漫步在吴府里,令歌则扛着吴哲一大个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见时机成熟,令楷便开始不停地高声喊道:“进贼了!快来捉贼!来捉贼!”一边喊着,他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跑去。
令歌见状,顿时慌了神,这又是演哪一出?
一时间,他只能扛着吴哲跑得更快,他跑到令楷的身旁,瞪了令楷一眼,却发现令楷笑得十分灿烂,竟比冬夜里的月亮还要明亮上几分。
令歌回头望去,看见不远处正有不少举着火把的护卫往他们的方向追来。
很快,他们跑到先前潜入吴府的地方,令歌正想扛着吴哲越墙而走的时候,只听见令楷说道:“把他放下,解开他的穴道,让他不能说话就行。”
令歌看了一眼肩上的吴哲,活脱脱一个飞贼的模样,他似乎猜到了令楷想做何事。
于是令歌照着令楷所说,解开吴哲除了哑穴之外的其他穴道,之后,令楷便拉着他躲回方才的大树背后,偷偷地观察着地上的吴哲。
只见吴哲正蠕动着身躯,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些许哼叫声。
等到护卫们赶到时,正好见到“飞贼”想从地上爬起身来,于是护卫们不假思索,二话不说,当即冲上前去对地上的飞贼拳打脚踢。
“先打一顿!待会再押到老爷面前!”
“所言有理!”
众人附议,继续对着飞贼拳打脚踢,他们心想今夜真走运,洛阳飞贼一向猖獗,今夜终于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这下各家达官贵人也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打了好一会,“飞贼”的面具终于脱落下来,在火焰之下,只见那是一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飞贼”表情痛苦狰狞,涕泗横流,不停地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是不是我们家少爷?”有护卫不敢确定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弱。
众人闻言,用火把照亮“飞贼”的面容,一时间,护卫们几乎能感到今夜比哪一夜都要寒冷,直直地让他们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蹲在树后看得津津有味的令歌,一见吴哲被打得双眼成斗鸡眼,鼻青脸肿,活像一个大猪头的模样,便突然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引起护卫们的注意。
“谁!”
强忍笑声的令楷见状,当即拉起令歌起身,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向墙壁处奔去。
“站住!”
那些护卫又怎会跑得过令歌和令楷?无可奈何,他们只能看着两个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他们再回过头时,看见自家被打成猪头一般的少爷吴哲,他们纷纷郁闷起来,今年的年可该怎么过?
……
从吴府逃出之后,令歌和令楷两人一直奔跑穿梭在黑夜之中,一上一下,一跳一跃,在寒月之下,在灯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