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拂过,发丝微缠,如玉树临风般飘然若神人,揽月崖云雾飘渺,尽收眼底,并漂浮在他的身边。
男子之美带有山峦浮云的诗情画意,又宛如深山幽兰,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和亲切相互交织的感觉。
清风吹动他手中的书页,只看到书上写着“疏影独上西楼,三杯两盏冷难酌,凉月如钩”这句诗词。
正当他沉浸在诗词之中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令歌!”一位女子怨声唤道,“要是让师父知道你背地里喝酒,非得罚你面壁思过不可!”
男子正欲再饮,闻言不免动作一滞,他回过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位身穿淡粉绢裙的女子,正是他的小师姐贺兰甯霞。
男子松了一口气,他浅笑着站起身子,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对甯霞说道:“那还请小师姐替我保密!”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酒瓶,叹道:“这酒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原来借酒消愁愁更愁便是这般意思。”
这瓶酒是他悄悄地从厨房里弄出来的,当时还险些被一向严肃的大师姐袁望舒发现,可谓是来之不易。
他从来没喝过酒,只是在书上看到诗人借酒消愁,虽然他也没什么愁,但还是想尝个鲜,图个乐。
甯霞闻言,不免无奈地含笑一叹,她抚了抚鬓角处被风吹起的发丝,之后才说道:“师父正找你,说是准备月祭。”
男子轻叹一口气,突然,他的星眸闪过一丝光芒,似是想到何事。
只见他大步流星,将酒壶和书本塞到甯霞的手里,并说道:“还请小师姐替我暂为保管。”说罢,他便迈出脚步跑开。
“你去哪!”甯霞拿着还有余温的酒瓶在后面喊道。
男子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应道:“我去找师父!”
甯霞一听,不免皱眉高喊道:“那你也得先等酒气散一散啊!”
只是未等她把话说完,男子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自求多福吧。”
数座殿宇坐落在遇仙山峦的主峰之上,繁花佳木点缀其间,静谧如幻,虽由人作,却宛自天开。
在山峦之间,有一位男子正顺着石梯一路小跑,并和他周围的师姐们打着招呼。
师姐们看着小师弟日益俊朗,想起他马上年满十八岁,于是都思索起来,该给小师弟准备怎样的生辰礼物。
男子姓白,名令歌,是遇仙山掌门白栈期的小弟子,也是遇仙山唯一一名男弟子,比起小师姐寗霞还要小上三四岁。
令歌从记事起便在遇仙山生活,师父和众师姐对他甚是宠爱,虽然令歌生性向来乖巧懂事,但始终是男孩,比起其他师姐们自然是要顽皮好动些的,平日里跑遍遇仙山也是常有的事。
很快,令歌来到了遇仙山的秋月阁。
秋月阁是遇仙山最为雅致的楼宇,掌门人白栈期便居住于此。
走进阁楼,可以看见秋月阁的地板由胡桃木制成,淡雅别致。房中的瓷具和画作虽然不多,但胜在放置得当,让人一眼便能注意到。阁楼中央的香炉上正升起丝丝缕缕的烟气,令歌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师父白栈期最喜爱的沉水香。
令歌侧首望去,只见师父白栈期正侧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虽然白栈期如今已有四十多岁,但是因为常年习武保养身体的缘故,她面容姣好,眉目间更是流露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几乎不见岁月的痕迹。
屋中很是安静,令歌可以听见白栈期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可想而知白栈期的内力之深厚。
白栈期闻声,缓缓地睁开双眼,看见是令歌前来,她微笑起身。
“来了?”
令歌走上前,向白栈期拱手一拜,“令歌拜见师父。”
说罢,他便一如往日般坐在白栈期身前的板凳上,又道:“令歌听师姐说,师父你找我准备月祭的事,所以就赶紧过来了,不知令歌能为师父分忧何事?”
月祭是遇仙山的传统,每年六月十五日的月圆之夜,遇仙山上下都要在月下祭祀祈福,祭祀流程并不复杂,早已在众位师姐的安排下准备妥当。
白栈期含笑看着令歌,说道:“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我想起下个月的七月初七就是你的十八岁生辰。”
令歌眼眸微闪,好奇地问道:“师父是有什么安排吗?”
去年的十七岁生辰,令歌收到师父白栈期送给他的佩剑,辰玉师姐送给他的话本小说,还有甯霞师姐亲手给他做的衣裳……
“这遇仙山你早已游遍,可想去山下看一看?”白栈期溺爱地看着令歌问道。
令歌听到白栈期这么一说,眼眸便好像一颗明星,顿时绽放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