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道:“好,我教你,你现在从扎马步开始。”
无忧闻言照做,只是一小会功夫,他便坚持不住,站起身来,又问:“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啊?扎马步太难了。”
令歌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学什么武功,都是要从最基本的学起。”
此时,梦珏正好回到院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便嘲笑着走上来,说道:“的确要从基本的学起,不过若是那人没天赋,再好的基础也白搭。”
无忧一听,立马反问道:“那你就有练武的天赋吗?”
梦珏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没有,可是我有自知之明啊,人啊,贵在自知。”说完,梦珏轻蔑一笑,转身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无忧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给梦珏再喂一次哭药和笑药,令歌见状,在一旁安慰着无忧,说道:“其实,你也有其他的天赋,并非一定要学武。”
无忧闻言,转过头看着令歌,期待地问道:“什么天赋?”
“给人下药,这算吗?”
无忧一时语塞,好像并非没有道理。
正说着,他们两人便听见了温和的男声:“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转头看去,只见令楷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停在他们的身前,继续说道:“无忧若是想要学功夫,自然要从开始便一直坚持下去,不过术业有专攻,也不必执着于此。”
听着令楷的话,令歌和无忧都默然颔首,心叹此言有理。
“还要继续学吗?”令歌问起无忧。
无忧一叹,拂袖而去,道:“罢了,我还是专研药物去,告辞。”
之后,一直到令楷考秋闱之前令歌都没有再见到无忧,原以为他是在钻研药物,后来问起张叔,张叔这才说,无忧正被许凌罚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回过头,令歌见到不远处的梦珏正神采奕奕地走过来,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想来无忧面壁思过多半是与她有关……
令歌想起先前自己因为偷偷喝酒,被师父罚在房间面壁思过,原来在面壁思过这方面,山上山下,中原塞外都是一样的。
比起无忧,令歌心想自己还算幸运,他面壁思过的时候,还有甯霞给自己送好吃好喝的,同时还将当时剩下的酒也送来了,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关在房间的那几日,自己还是将酒都悉数饮完。
回想起来,这一切皆是因令楷而起,正是因为那首《凉月解忧词》,自己才会想着偷偷喝酒,令歌心想着,不经意间,他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时,令歌会拿出那把令楷亲自题诗的折扇,看着折扇上的字迹,似轻功卓绝的侠客一般,灵动飘忽。
“何以埋愁?何以解忧?唯有山间之清风,同令月长歌以遨游。”令歌喃喃自语着,不知从何时起,这句诗便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想来是自己每日都会拿出来看的缘故,令歌心想着。
西厢房的窗户敞开着,令歌坐在庭院,可以看见专心温书的令楷,一时间,他只觉此景正深深地吸引着自己的目光,回过神时,时光已经悄然溜走。
长庆十三年,八月十二日,秋闱的前一天,令歌决定趁令楷午休的时候出门前往当铺,打听可有师父的新消息。
因为明日便是秋闱,街边随意一家茶馆酒楼中都可以见到聚在一起的书生,他们正在高谈阔论,交流学术,令歌看在眼里,心想这和侠客们聊起习武心得大致也差不多,只是一个舞文弄墨,一个挥刀弄枪罢了。
这一日,中午日头正盛,令歌蒙着面巾,没走多远便有了汗意,他注意到,那些女娇娥们都撑着一把把款式各异的油纸伞用来遮阳,令歌只觉甚是好看,回头自己也要给师姐们买上一把。
当令歌来到当铺之时,当铺掌柜一见令歌,便赶紧上前引着令歌往里走去,同时,掌柜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喜表情,令歌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发生了何事?”
只听掌柜低语道:“有位故人正在里面等候。”
令歌一听,立即加快脚步,他掀起帘子,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薄纱襦裙的女子正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女子身形纤弱,一头秀发扎成简单的堕马髻,背影甚是清丽动人。
令歌一眼就认出那位女子,愉悦却不可置信地唤道:“小师姐?”
女子转过身,面若桃花,不是旁人,正是甯霞,她见到令歌,当即起身说道:“令歌,好久不见。”
令歌只觉像做梦一般,问道:“小师姐你怎么会在这?”
甯霞笑了笑,解释道:“师父让我先来的,我也是刚到,这封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