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就会有破绽。
有破绽，这个人就会被杀死。
谢清禾是长乐宗一个小小的刑堂弟子时候，她怕沈御舟。
因为那时候的沈御舟清冷、强大、毫无破绽，坚不可摧。
他有着修仙界最强大的权力之一。
他可以轻轻松松地站在道德最高点，站在权力最高点，站在所有的最高点上审判她，并且以任何罪名将她处死，让她消失。
他有数不清的方法对付谢清禾。
唯有一点，他自大。
所以沈御舟给了谢清禾喘息之余地，因为他看不起谢清禾。
他不认为一个凡人，能够逃脱他的掌控。
当沈御舟蔑视蝼蚁的时候，蝼蚁正在悄无声息的长大。
而现在的沈御舟，他被谢清禾连番拱火，在血花即将成熟之际，谢清禾始终被他抓住，他没有按捺住他的怒火。
那怒火，将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
独孤圣抬起手，示意手下包围沈御舟。
密不透风，铁桶一块。
可是没有人敢小觑沈御舟。
他们的眼神依旧是谨慎的，凝重的。
正道之首沈御舟，长乐宗掌门沈御舟。
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战绩无数的存在。
谁小瞧沈御舟，就会得到非常惨烈的下场。
“仅仅靠着我容易被激怒？”
沈御舟面对这么多人，他猩红的眼睛微微褪去些许，却依旧赤红。
他的声音轻的像是鬼火：“谢清禾，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
谢清禾心头一动。
沈御舟想知道她知道多少事情？
那么，就一定有一件事情，是沈御舟想要隐瞒，不想公布给整个修仙界的。
她不动声色道：“很多迹象。”
谢清禾说：“其实师尊你从很早之前就变了……说起来，大概是你突然不再当一个花花公子，而是想要娶师娘开始……”
谢清禾说，沈御舟素有风流之名，突然之间便变了，说是要娶妻，却在娶妻之前与无数的女子纠缠，恨不得精尽人亡。
再然后，便开始长久的闭关，每次出关的时候，修为明显增长了，人却愈加阴晴不定，屡屡责罚弟子。
“这些变化，长乐宗的弟子都可以作证。”
谢清禾说：“可以问问我的大师姐，是不是这样呢？嗯？”
楚蕾亦是在众人中。
她的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沈御舟竟然欺骗了自己。
更没想到，那个她曾经爱过的师尊，竟然已经变成了邪修。
楚蕾咬了咬唇，轻声道：“是……是这样的，没错。”
有了长乐宗人的背书，谢清禾接下来说的话更加令人信服了。
“在这儿之后，师尊你便开始找美貌少女来侍奉你，然而每年选上山那么多，死亡率却远远超过正常死亡率……后来我成为刑堂副堂主之后，发现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事情……”
谢清禾凝视着沈御舟。
“我是长乐宗的副堂主，所以我只能听命于你，然而我看到了很多事情的真相。”
“比如说……安息之地，便是你一手制造的。”
安息之地的新闻，曾经引爆了整个修仙界。
当谢清禾说起来这个，围观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当时沈御舟还受罚了！不是说他是办事不力吗？怎么会是他主导的？”
“都成了邪修了，之前的事情，怕是另有真相！谢清禾说的大概是真的！”
议论纷纷，如同潮涌一样吞噬人的耳膜。
沈御舟似笑非笑：“便是如此，所以呢？”
谢清禾盯着他说：“你炼化了鬼道，炼化了冥道，便是从安息之地开始的吧。那是你做的试验……这么多生命，不过都是你的‘试验’而已！”
被偷盗的修士尸体，被杀死的无辜之人……
这些都是沈御舟暗地里的做下来的。
而这些，是谢清禾曾经经历过的，她知道的有这些，那么，她不知道地呢？
“你所谓的圣尊，都是用这些尸骨铺的路！”
谢清禾看着沈御舟，“而你，还要用这些功绩为垫脚石，与圣都联合，膨胀你的狼子野心！”
在沈御舟做这些的同时，他依旧道貌岸然地当他的正道之首，甚至与圣都联合举办门派大比，与圣都联合灵矿开采……
多么可怕。
谢清禾顿了顿，她看着沈御舟赤红的眼睛。
这些年她经历过的一切事情再次回溯，她刚才讲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个毛团，还缺了一个线头。
沈御舟没有发疯，是因为谢清禾还没有拆到那个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