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之底,在幽深的地底,那里去一次,身上沾染的寒意都能滞留数日。
没人想去刑堂之底,送这种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的囚犯。
所以,给刑堂之底的囚犯送饭的差事,是大家避之不及的。
这些天,谢清禾都没在里面见过其他刑堂的弟子。
一行人压着囚犯去刑堂之底。
谢清禾拎着茶壶,屁颠屁颠地跟在吴善旁边。
有人挤到她,她就瞪别人:“没看到我要给吴善师兄倒茶吗?你们碰翻茶壶怎么办!”
其他人:……
谢清禾太狗腿了。
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在吴善旁边飞来飞去,生怕别人抢了她拍马屁的机会。
其他人也想拍马屁啊!
但是……谁让谢清禾手里有热水壶呢!
吴善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心底暗爽不已。
权力的滋味真好啊,他现在还没有当上副堂主,只是传来了风声,其他人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纷纷赶了过来。
便是连谢清禾,之前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现在不也是鞍前马后的捧着他?
吴善默许了谢清禾在他旁边。
进入刑堂之底之后,甬道骤然狭窄起来。
吴善负责押送重刑犯,他的身后便是两个师兄压着锁链加身的犯人。
这么一来,其他人就没位置了。
谢清禾险些要被挤出去了。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被挤到后面的时候,谢清禾腿迈过去,直接站在了吴善的旁边。
这样一来,就是吴善与她站在最前面,囚犯在后面,再后面是押送犯人的两个师兄。
吴善:?????
“你站我旁边做什么?”
吴善是领了堂主的令来的,谢清禾站在前面,成何体统?
谢清禾笑的灿烂:“这刑堂之底极为幽深黑暗,都是煞气,我之前摸不清楚路的时候,摔跤了好几次!”
“这里年久失修,有的地方没看到,万一摔跤了怎么办?我得帮吴善师兄看着点路啊!”
“现在我每天给这些烦人的囚犯们送饭,对每个地方都知之甚详,我一定能让师兄妥妥帖帖地进来,妥妥帖帖的出去!”
吴善被谢清禾一通吹捧,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这就是被捧着的感觉吧!
确实。
刑堂之底恐怕从建成开始,就没修过。
被谢清禾这么一通说,吴善已经想不起来这条路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
既然谢清禾这么说了,他总不能不让谢清禾表现一番。
他抬了抬头,便有人递给了谢清禾一个灯笼。
谢清禾嘿嘿一笑,拎着灯笼,探路道:“我这就带着大家走好路,绝对不会磕着碰着大家!”
众人:……
没见过这么会拍马屁的!
谢清禾提着灯笼,照亮了甬道。
这里的黑暗,是凭借灯笼的光晕无法全部照亮的。
谢清禾一步一步往里走着,她发现这些时日的送饭,已经渐渐熟悉了每一块地砖,每一个角落。
到了巨大的石门之处,谢清禾停了下来。
这里有禁制。
谢清禾平常要送饭,所以她拿到了禁制的钥匙。
但是,今天她没开,而是让出来位置,让吴善师兄开。
“师兄请。”
谢清禾把仪式感给吴善拉满。
吴善心中好舒服。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拿出来一个令牌。
石门旁边有个凸出的巨大石块,石块的最上面,有一处凹陷的地方。
吴善将令牌嵌入到凹陷之处。
完全精密的嵌合。
下一秒,传来一声“咔哒”。
验过了令牌,石门轰隆隆打开。
从这里,才算是进入到了刑堂之底的核心。
谢清禾一手拎着热茶,一手拎着灯笼,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旁边竖着的沙漏。
从他们进入开始,这沙漏就开始计时了。
这沙漏,与最外层守卫的沙漏一致,如果超过时间太久,就会被觉察。
一踏入,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极为阴寒。
众人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胳膊,轻微地嘶了一声。
饶是都是修士,也受不了这么猛烈的煞气。
这是多种阴暗之气汇聚千百年而成。
能做镇压重刑犯的地方,显然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
谢清禾若有所思。
看大家的反应,似乎都觉着不舒服。
他们的修为可比她高多了,按理说,是能抵挡一些寒煞之气的。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