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神情克制又淡漠。
和良月很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街市上很热闹,我买排骨和菜时,商贩们都留意到我身侧的朗儿,好奇问道:“这小姑娘是谁?看着好气势。”
朗儿一抬眼皮,不待我回答,先道:“我是他女儿。”
“女儿?!”
“女儿?!”
所有人皆是震惊,“林医官,你何时娶亲生子的?如此突然!”
我招架不住,拉着朗儿急忙回家,边嗔怪她道:“怎么说话还是老样子,常陆交代你是一点不记得。”
说起常陆,我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去看她,发现她十分平淡,并不似少时那般要死要活。
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院中的桃花树死了,如今那片地方被我犁出了片菜园。
我坐在菜园旁择菜,朗儿在一旁看着,突然说:“阿父,你不觉得配不上我阿娘吗?”
我择菜的手一顿,笑道:“不觉得,若论功绩,我比不上你阿娘,但若论医术,我自认颇有造诣,谈何配上配不上。”
“那你就甘于当一个小小的医官?”
“不是甘于,是只能,朗儿,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你阿娘也一样。”
她似懂非懂,也帮我择起菜来。
夜里我刚做好饭,却听有人敲门,朗儿神情一绷,同我到大门前躲在一侧。
这个行为突然把我弄得也十分紧张。
大门一开,门外的良月正对上我,轻声喊了句,“夫人。”
我的脸颊瞬间火辣辣的,撇过脸让出一旁的朗儿。
良月的神情难得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立马又冷却,对朗儿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也没说让我看了阿父就走。”
“赶紧走。”
“我不要。”
两人一时剑拔弩张,我立马打圆场,“吃饭吧,正好多做了。”
良月的眼神这才平和下来,同朗儿一起进了厅。
我过得清贫,但她们却并未挑剔,全程无话,默默将饭菜吃完,搁了筷子齐齐看向还在慢悠悠吃着的我。
“……要不你们去把碗刷了?”我道。
她们这才起身,我终于解放。
吃罢饭,朗儿便走了,良月却作势要留下住的样子。
今天他们双双到来本就惹我疑虑,尤其良月竟然不是半夜到访,更让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她像个锯嘴葫芦般,什么也不肯对我说,反倒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院子太小,以后再找个地方安置。”
“我一个人够住了。”我道。
她却摇头,“不安全。”
“除了你翻墙进来,往日也没有谁会突然闯入。”
“……”
她又开始看起别的,道:“给你找个护院吧?”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郑重问道:“姐姐,你又要去做什么?”
她不答,牵着我进门,“睡吧,困了。”
我无奈,顺着她的意思,待褪去衣物躺到床上,她一只手却覆上我的腰侧,我立马按住,慌道:“不是困了?”
“现在不困了。”
我转身看向她,她那双眸子十分精神,沉着中带着浓浓的贪婪。
像极了以前入魔时候的眼神。
“夫人,你怕生了。”她拉开我的里衣,吻上我的肩侧,含含糊糊道,“不要怕。”
我被吻得一抖。
这夜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霸道,竟有些不顾我的死活。
我被她气得无声哭泣,她才停下来,后知后觉地道:“阿生,不要哭,是我不对。”
她轻吻起我的眼角。
我别过眼不理她,她便百般哄,万般求,“我太久没碰你,没轻没重的,你若疼了便咬我罢。”
“姐姐,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
我闷着嗓子,一口咬上她的肩侧,她忍着疼却始终未躲。
几年来的哀怨都随着这一句话埋进了咬痕中。
是,我其实就是觉得良月从未将我当作一回事。
她什么都不愿让我参与,总是将我排除在外,自以为是地保护着我,殊不知我根本不需要。
我不求,不怨,耐性等她,但直到此时此刻我清晰地认识到良月是真的仍旧未把我放在身侧。
我有时甚至小心眼地认为良月如此看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根本上不得台面。
因为我是男妻。
“姐姐,你心悦我吗?”我看着上方的她。
她目光灼灼,俯身吻上了我,极浅极浅地“唔”了声,算作应答。
摇曳的树影投射在小窗上,我望着那晃动的影子,口中随良月的动作溢出轻吟。
一声高过一声的轻喊包裹住了我们,破碎的呻吟在漫长的快感中戛然而止。
床褥上随之洒下一层珍珠,屋中瞬间弥漫上淫靡的爱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