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抬眼瞧他:“你不会?”
“不会。”丹羽一本正经的撒谎,随后微笑道:“阿帽会帮我吧?”
阿帽:“……”
流浪者嘴上不饶人,但绝不会不帮,他坐起身拿了棉签沾湿碘伏,垂眸托住丹羽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安静着帮忙处理伤口,手法很娴熟,观摩的丹羽将目光抬起来观察对方的脸,一时间就又忘了神。
直到对方将他的手推开,扭开头朝垃圾桶里扔掉棉签,正要准备重新躺下去时,丹羽才缓声问:“你之前受过伤?”
流浪者拉上被子盖好:“没有。”
“那碘伏?”丹羽笑盈盈的问。
“纳西妲准备的,我没用过。”
“原来是这样。”
丹羽也不再问什么,他起身绕去床的另一边,从柜子里再找出一床被絮放床上,随后关了灯上床。
室内瞬间变得漆黑,视觉适应片刻后才看清些,透过窗外城市的灯光,屋内窥得些亮,丹羽没闭眼,他看了会儿窗外,在城市的喧嚣声中寻觅流浪者的呼吸声。
很轻,渐渐平缓,直到后来,他的睡意渐渐上来。
果真听着对方的声音很助眠,丹羽入睡前还感慨,而后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丹羽感受到清风徐过带来些樱花的香味,耳边是细细的随风而动发出绵密声响的草声,轻柔广阔的四周似乎还掺和着些虫叫。
“……丹羽哥,我洗好了。”
熟悉的声音,是流浪者。
丹羽睁开双眼,入眼的是银河般漂亮的星空,他惊讶之余从草坪上坐起身,随后茫然的环顾周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入夜后的踏鞴砂。
他恍惚许久,甚至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脸,感受不出任何。
“丹羽哥?”
流浪者再次传来的声音唤醒了失神的他,他抬起双眼顺着声音寻觅,只在远处的山间水潭边看见了熟悉的人。
是流浪者,不,更准确的说是曾经的倾奇者。
穿着纯白色衣袍的倾奇者走近,缓身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晃了晃,担忧道:“你没事吧?”
丹羽的目光抬起来,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随后缓慢一笑摇头道:“没事。”
“谢谢你陪我出来。”倾奇者手里端着木盆,脸上还看得出来有些红晕,丹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曾经许多次经历过的事,陪着倾奇者来沐浴。
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后山不远有一处小潭,小潭的水很清澈,丹羽他们那一屋子打铁的大男人,洗澡都挤在一起,满屋子味道,他想到这一处隐秘的地方,潭水左侧靠山环绕,遮挡了部分的冷风,他给倾奇者弄了竹栏围绕一片区域,山洞另一侧沁出来的水时而会有温度,多是白天日照地表导致的原因。
每每倾奇者想要清理自己,丹羽都会提着一木桶热水带他来这里,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不用客气。”丹羽站起身提起空木桶,他瞧瞧对方泛红的脸蛋:“冷吗?”
“不冷。”倾奇者乖巧的摇了摇头,慢慢跟在丹羽身旁:“只是今日水的温度有些烫,我以为我的肢体不会有大碍。”
丹羽闻言叉腰,无奈的批评着小孩:“下次要是烫的话就叫我,我帮你去取冷水。”
倾奇者瞧了瞧丹羽,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缓慢道:“但是丹羽哥不是说最好不让我独自呆着吗?”
这话让丹羽反应了几秒,他顿时想起来自己曾经似乎的确说过这种话,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倾奇者的模样在他们这附近无疑很吸引眼球,因为好看到几乎雌雄莫辨的程度,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窥视,更何况丹羽对这里某些人的情况悉知,他知晓定有人暗地里在打这小孩的注意,这才会时时刻刻都注意着。
“对,你说的没错。”丹羽认真的点头:“以后要是有单独外出的行动一定要叫上我,我要是不在的话,叫上家里其他人也行,总而言之你不能单独出来,外面太危险了!”
倾奇者瞧瞧沿山的夜色,很美,怎么也不是危险这个词语能形容得出来的地方,于是他收回目光歪着头问:“什么危险?”
这问题可真把丹羽问住了,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对方的来着?
倾奇者的经历各方面来说都是白纸,对这样的孩子讲那些事似乎略显不当,但适当的教育是必要的……
丹羽始终没想起来自己曾经是怎么回答的,他干脆不想了,思索片刻缓声道:“外面的世界危险,人也危险,不过我更担心后者。”
“担心人?”倾奇者看向丹羽:“为什么?”
“我现在仔细与你讲并无太大意义,你只要知道人的欲望是很可怕的东西就行了,那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丹羽还是不忍心沾染了倾奇者这一朵纯白花,走两步后他停下来,托着下巴道:“如果你遇到一群人对你动手动脚,就大声呼喊,倒时丹羽哥一定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