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闻洛忽然变了个调子,语气沉下去,莫名给人压迫感。
总是笑吟吟的人忽然变脸,会让人心头不安,想她是不是生气了。当人惴惴不安时,她又忽然笑起来,凑近乔山温,垂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轻声说:“会长,你说了不算啊。”
这是一句陈述句。
一句话中蕴含着许多只有她们彼此才懂得的暗语。
闻洛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山温,抓起她的手腕,把笔记本和钢笔强行塞进她的手里,目光无比炽热,乔山温却无法用同等坚定立场的眼神直视她,便显得无比弱势。
所以乔山温真的说了不算。
被闻洛逼着,被闻洛堵着,乔山温觉得缺氧,好半响才开口:“闻洛...你别做那些。”
语气早已不敌方才那般强硬。
闻洛明知故问:“别做哪些?”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妥协,乔山温语气很僵,“不要早恋不要打架捣乱,不要被记名。”
闻洛闻言,忽然又笑得很乖,“那所以会长你的意思是,你也要给我开后门,不穿校服逃课旷课这种不太过分的事是可以不被记名的,对吗?”
“开后门”这三个字闻洛咬得极重,强行把乔山温拉上自己的贼船。
这还不够,闻洛抬手,指尖在乔山温单薄的肩膀上轻轻点着,“但如果不早恋不打架不捣乱的话我的生活得多无趣?会长你不想让我做,所以你该怎么弥补我?”
乔山温说不出话来。
这人太嚣张太过分太理所应当,乔山温表情几经变化,承受不住,在夕阳之下落荒而逃了。
闻洛转头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指尖碰了碰脸颊,笑得得逞又灿烂。
她已经开始期待,下周一违纪栏上会不会有她的名字了。
第二天。
乔山温来得极早,在空无一人的时候来到温洛的座位,然后转头就走。
像在进行什么秘密行动,不可说,不可被人瞧见。
天气晴朗,几朵白云飘在蓝天上,下边是楼房和棕榈树,微风吹拂,气温不冷不燥,感觉时间凝滞,静谧美好。适合发呆,适合畅想未来。
闻洛靠在走廊上透气,双手膝盖撑着台面,许佳纯站在她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洛洛,这周末你要去哪玩?”
“当然是好玩的地方,你要跟我去嘛?”
“人多我就不去,我是社恐。”
“可是漂亮姐姐很多啊。”
“那我只会更社恐!”
“哈哈,你胆子好小。”
许佳纯突然拍了拍闻洛的肩膀,闻洛回头看,乔山温正从走廊那头走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风吹动闻洛额前黑中夹白的发丝,乔山温率先移开眼,闻洛桀然一笑,乔山温与她擦肩而过,身上的香气掠过闻洛鼻息间,一瞬惊艳,难以捕捉。
闻洛觉得熟悉,正是那天乔山温帮她洗干净的衬衫上的香味。
她发现刚刚乔山温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走得好快,她还发现,乔山温刚刚都不敢跟她对视。
是因为怕自己笑她吗?
闻洛永远忘不掉昨天傍晚乔山温被自己的歪理怼得无法反驳而涨红的脸,感觉整个人都要烧掉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以说,就算是再厉害的会长根本拿她没办法嘛。
“欸,会长。”闻洛对着她的背影唤她,她不停,闻洛便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空调冷风吹拂身心,闻洛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莫姐诧异问闻洛;“你来做什么?”
闻洛看向乔山温,“我陪会长来的啊。”其实就是来吹空调顺便碍乔山温的眼的。
乔山温默不吭声,也不看闻洛,专心处理手上的事。莫姐夸闻洛:“懂事了啊,以后要多跟学霸一起玩。”
闻洛笑,用只有乔山温能听懂的语调,“不跟学霸玩,就跟会长玩,我只喜欢会长不喜欢书呆子。”
乔山温不是书呆子,乔山温是最最容易脸红的书呆子。
于是,闻洛跟乔山温走得近这消息在办公室里传开了,很快传到了教导主任耳朵里。
闻洛和教导主任,那可是一言一语道不清的纠葛,这三年,主任爱她,爱她家财万贯,主任也恨她,恨她一天到晚拉低淮中的形象。
当然这份恨在如此庞大的爱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了,闻洛这样那样主任也都习惯了,最近又开始苦恼是因为在海外闻洛她爸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内容大概就是说,让他在学校管好闻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不干正事,成绩也得提上去。
这可把主任给苦恼坏了,闻洛她爸大概是在国外呆太久没回家忘了自己女儿什么德行,他怎么管得住闻洛,谁能管得住闻洛,压根就威胁不到她,开导也不听,提成绩更是天方夜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