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知道季越不可能真的对童怜痛下杀手,所以才会幻想如果自己是皇帝,想自己给童怜下一道死令。
终于,在笑够后冯程轩缓缓抬头,对着童怜一挑下巴,说:“童掌印,祝你好运。”
或是说……祝绥宁帝好运。
第197章 冯府
先前因为童怜的命令,拾六就算听见了屋里头的动静却依旧不能进去,只能在外头守着,等童怜出来。
然而童怜出来时,拾六的视线却是被他脖颈处的红痕吸引了去。结合方才里头传来的动静,拾六很难不知道方才童怜和冯程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拾六情绪的变化,童怜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继而又摇了摇头。大抵是说,自己现在嗓子不舒服,让他少生事端。
见状,拾六就算不满冯程轩,想要对人做些什么出气也没办法真的对他下手。他叹了口气,瞥了屋内的冯程轩一眼,冷哼道:“知道了,一会儿婥月问起来我可不替你说话。”
童怜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童怜主动道:“其实没什么事。”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问题并不大,只要少用嗓估计晚上便能好全。
拾六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假装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那你倒是回去后自己与姜之渔跟婥月说啊。”
童怜又说:“我们方才毕竟是在人家府邸,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岂不是是在同所有人说冯程轩有问题。”
拾六自然也是知道这道理的,他叹了口气像是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省得了省得了。”
“先不回童府,去一趟云来客栈吧。”童怜见拾六的态度有所松动,趁热打铁道。
虽不知道童怜这么做的用意,但拾六还是点了点头。他起身微弯着腰,走出了车厢将缰绳从壹拾手上接过。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云来客栈门口,童怜与小厮们打了声招呼,继而径直上了楼,敲响了厢房的门。
“进来吧。”乐丘的声音从厢房内传来。
拾六瞧见屋里的人,下意识看向童怜,用眼神无声询问着他是什么时候跟乐丘约上的。
感知到拾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眼神,童怜在乐丘面前坐下,淡淡道:“昨日。”
两人落座之后,乐丘先是同拾六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才对着童怜说:“你先前拜托我查的事情,我写信问过沈将军了,这是将军的回信。”说着乐丘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尚还密封着的竹筒。
他继续道:“边城有专门养的信鸽,我先前确认过了信鸽并未被调换,而这封信从信鸽身上取下之后,一直都由我随身保管着,至今尚未打开过。绝对能保证信件绝无被他人替代的可能。”
“嗯。”童怜接过竹筒后点了点头,在确定竹筒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然后才重新将东西还给了乐丘。
因为军中机密甚多,用来传递那些事情的信纸也极为特殊。与其说它们是信纸,倒不如说是极薄的丝绢更为准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能被无限缩小,藏于平平无奇的、不过拇指大小的竹筒之内。
乐丘先是将竹筒放在桌案上敲了敲,然后又将竹筒在烛火上烧了一圈,等做完这些后,他又将竹筒放在桌案下,彻底隔绝了童怜和拾六的视线。也不知乐丘做了些什么,等竹筒再出现在童怜与拾六眼前时,竹筒已经被打开了。
乐丘略带歉意道:“这些是军中保密的做法,不能直接给你们看,抱歉。”
童怜摇头,表示没什么。
得到童怜的回答,乐丘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他将竹筒里头拿出来的那一小团东西放到了水盆内,静静等他展开。
见状,拾六不由咋舌,问:“如果截获了竹筒的人不按照你们的方法开,那这层丝绢纸会怎么样?”
“会碎成碎片。”乐丘笑着说,“下次如果带了没写情报的丝绢纸,可以让你们试试看。”
几人说话的功夫里,丝绢纸已经一点点在水面舒展,待它完全展开,乐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将丝绢纸转移到垫布上。一整套流程下来,三人终于瞧见了丝绢纸上所写的内容。
他们一目十行地看完丝绢纸上的内容,不由陷入深思。
早在童怜怀疑如巴尔特在朝堂上有内应的时候,就已经让乐丘休书一封询问沈榭之匈奴那边的情况了,只是就现在沈榭之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边城那边丝毫没有可疑信件的传出。
如此一来莫要说不知传信的手段究竟如何,甚至连冯程轩所谓的“真相”都无法确定是谁和他说的。毕竟匈奴毕竟远在塞外,能认清皇室怕都是因为吃了败仗,更别说只是小小一个冯玉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