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有的白眼儿狼好些。”童怜淡淡回道。
凌白自然是知晓童怜所说的白眼狼是谁的,可童怜有本事能耐在背后编排那位,凌白却是没这个胆子的。
于是他从棋盘中抓了一把棋子,说:“我现在是越发好奇这来的人是谁了,莫不会是沈将军吧?”
“若是沈将军亲临,拾六哪儿敢跟他比试?世卿且等着吧,估计一会儿你就能见着他了。”童怜说着,也从棋篓中取出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凌白的手展开,里头正正好好是六枚黑子,不多不少。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凌白摇头轻叹道:“可惜了,童大人请吧。”
相较于他们二人落子、饮茶般的岁月静好,此时正在前院比试切磋的两人可焦灼多了。
婥月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虽说她也瞧不出到底是哪边更有优势。
终于,两人纷纷出拳,只是相较拾六,乐丘的时机却抓得更准。赶在拾六的拳头打到他之前,他就已经将头偏开了些,而他的双拳则稳稳地停在拾六胸口一寸前的位置。
显然,胜负已分。
如果这场切磋是在乐丘与童怜方认识的时候,那乐丘一定是打不过拾六的,可现在最终落了下风的却是更早开始习武的拾六。
两人结束了比试,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拾六笑道:“痛快痛快,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和别人打一场了!”
乐丘也憨笑道:“你也很厉害。”
见婥月朝着自己跑来,拾六心情更好了。正想与乐丘介绍婥月,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被婥月极其嫌弃的拍开了:“身上都是汗,难闻死了。”
拾六闻言,正准备回话,可下一瞬婥月却是转身朝着壹拾说,“壹拾,大人叫你将拾六丢出去!”
拾六:“?”
看着壹拾撵着拾六出了大门,婥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听见拾六的哀嚎声时,她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个……”乐丘指了指婥月,又看向已经紧闭了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婥月干咳两声,说:“大人在后院等您,公子随我我来吧。”
等婥月将人带来时,童怜与凌白的棋局也已经告一段落。
或许也是方才输了那么多轮有些不甘心,童怜一改先前的心不在焉,每次落子都几乎是压着凌白下的,等到结束时,童怜竟是胜了凌白近十目。对这个结果凌白也不气馁,反倒将注意力都落在了朝他们走来的两人身上。
婥月对童怜微一欠身,开口道:“大人,最终是拾六输了,奴婢已经让壹拾把拾六撵出去了。”
听到这个结果,童怜先是恨铁不成钢地咋舌道:“拾六这些年太过懈怠,有个人能来敲打敲打他也是好事。”说着,他这才抬头看向婥月身后的乐丘,眸中带笑,“乐丘,许久不见了。”
童怜身侧的凌白自然也是听说过乐丘的名玮的,他虽知晓沈榭之身边的副将这两日便要到上京城了,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位年少副将居然与童怜认识!
“确实是许久不见了。”乐丘也对这童怜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如巴尔特,我们估计还要再过几年才能见面吧?”
童怜闻言苦笑着摇头道:“那似乎还要感谢他了。”
乐丘也勉强算是与如巴尔特交过手的,想到如巴尔特的那张脸,顿时摇头道:“若是要谢谢他,我宁可现在还在西北边塞。”
童怜看向身侧还在愣神的凌白,开口介绍道:“这是世卿,现在在大理寺任职。世卿,这是乐丘,在沈将军身边做副将,你应是听说过的。我们年少时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是故便让他离宫后来我这儿一趟,也刚好能商量一下明日上朝时的说辞。”
等童怜说完,凌白也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连忙对着乐丘拱手道:“在下凌白,表字世卿,现任大理寺丞一职,乐丘将军久仰大名。”
乐丘听的脸都红了,连忙回礼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沈将军身边的副将罢了。”
童怜问:“乐丘,你是最了解西北边塞的那边的情况的。在你看来若是开战,南朝有几分胜算?”
闻言,乐丘一扫方才的羞涩,沉着脸说:“怕是……不足五成。”
一夜月落星沉。
翌日,天才蒙蒙亮官员们就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只等着季越到场。
所有人都知晓这次早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于是季越也直接跳过了前头的重重流程,在百官行礼后直接说:“乐丘将军,在场的所有人中,唯有你是最了解匈奴人的,就由你说吧。”
第一次穿着官袍的乐丘出列,在中央过道站定,手持芴板遮面,开口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