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质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刺客不满地皱眉,直接将手中长剑碰触到吾蕴的脖子:“闭嘴!”
感受到脖颈处的疼痛,吾蕴眉头一皱,犹豫片刻之后最终选择了极小声地开始自己对这群刺客的“规劝”。
虽说童怜身边还有壹拾与姜之渔,可是姜之渔的功夫并不到家,此番又是在睡梦中被突然打包送上马车的,身上所带的毒粉也并不多,很快就从主动进攻沦为了被迫自保。
姜之渔咬牙,低头看着腰间最后的毒粉,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
“姜远!”童怜见有人朝着姜之渔而去,立刻大喊试图唤回姜之渔的思绪意识。
只是,进攻的刺客动作却是万般的娴熟,哪怕姜之渔已经回神却依旧来不及闪躲。锋利的长剑立刻刺入姜之渔的腰腹。
姜之渔疼得呼吸都滞了一瞬,等他回神时手已经触碰到了腰间的荷包。下一瞬荷包被姜之渔扯下,他大呼一声“屏息”,随后立刻以内力将荷包震碎。
荷包成了翻飞的碎片,被他所包裹着药粉也因失去了束缚瞬间在空气中蔓延。
姜之渔双眉一皱,朝着刺客打了一掌,后退两步的他勉强站稳,可却是丝毫不敢懈怠,迅速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将弥漫在空气中的药粉全部点燃。
在碰触到要火苗的瞬间,药粉宛若一条燃烧的火龙席卷了整个房屋。
火燃起来的那一瞬,壹拾下意识抓住了童怜的手腕,拽着他便冲出了房屋,直到跑到寺庙小院儿才停下脚步。
壹拾扭头,问:“大人你还好么?”
童怜的情况自然算不上好,只是见着现在这过分混乱的场景,却怎么也没办法实话告知。他强压下喉间的痒意,不断放缓调整了呼吸,等确定自己的情况稍好些了,这才点头应道:“还好。”
若是换一个人此时自然是不会相信童怜所说的话的,可壹拾却是个为童怜是瞻的一根筋,他像是完全瞧不见童怜过分苍白的脸似的,听童怜说了“还好”然后便傻乎乎的信以为真:“那就好。”
童怜一宽袖捂口鼻,小声咳嗽了两下,继而道:“壹拾,你……你去看看婥月和姜之渔现在怎么样了。”
壹拾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童怜的话,然后万般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不行,我的任务是保护好大人。拾六也说了,如果他不在我便不能离开大人身侧半步。”
现在情况紧急,但童怜却也知道他们的目标定然是自己,自然不可能说出让壹拾必须一个人离开的话。他也是摇头:“我会同你一起去。”
闻言,壹拾又是思考了两息,然后才终于点头答应了:“好。”
壹拾是个做的比说的好的人,几乎是在他应下后的下一瞬,壹拾便已经拉着童怜跑到了他们原先的屋舍面前。
姜之渔被婥月搀扶着,捂着伤口站在屋外。见童怜他们回来了,姜之渔勉强勾唇道:“好不容易除去了,童大人怎么的又回来了。”
童怜也从姜之渔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他重返的不满,于是也故作轻松道:“你伤了无所谓,可若是婥月伤着了,拾六怕是要闹得我们不得安生了。”
婥月尚未从方才的突变之中回神,听见自家大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应了一声。然而就是这下意识的一声,却是让姜之渔忍不住笑了:“在这寺庙中破了戒,待事情结束后可别提醒我给佛祖上一炷香。”
说着他随手从袖中掏出一瓶止血的药粉,随意地撒在自己的伤口上,又撕开一节衣袖胡乱缠在自己的腰上。粗略的包扎完,姜之渔深吸一口气,说:“拾六和吾蕴住持那边估计也不容乐观,童怜先交给我们,壹拾你去帮帮拾六吧。”
“不行!”这次壹拾丝毫没有犹豫,拒绝地干脆利落。
没等壹拾将他的那些理由说完,童怜便开口说:“我身边有姜之渔在,壹拾你过去吧。”
“可——”
“壹拾。”童怜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你的主人是我,而不是拾六。”
壹拾整个人一僵,又小心看了童怜一眼,见自己反驳不了童怜的话,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等壹拾离开,童怜终于忍不住倚着身旁的树干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婥月听着童怜的咳嗽声,立刻回神伸手一下一下抚着童怜的后背。
咳嗽将歇,童怜面色惨白却是依旧调笑着说:“我们三人这算是老弱病残齐全了么?”
姜之渔的伤口虽然还疼着,但是却还是白了童怜一眼:“我只比你大了六岁,谁是老?知道这次是哪边派过来的人么?”
“应当是上京城那边派来的吧。”童怜点头说,“秦王,抑或者……绥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