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摇头,将手里的点心放下,又伸出手努力去够旁边的茶壶。
“小殿下您想喝水么?奴才帮您就好。”说话间童怜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而后将水杯放在了季越手边。
只是季越并没有喝水,只是将水杯一点点推到童怜的面前:“怜怜你喝。”
看着面前的水杯,童怜不禁愣了。
见童怜没喝,季越又道:“福海以前念完书也会要喝水,他说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嗓子干,喝完水会好些。”
等季越解释完,童怜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是说福海在季越面前太过放肆,忘了他们之间的身份,还是感慨于小皇子太过体贴温柔。
“怜怜,你以前在宫外每日都会做些什么?”季越说着,将自己的姿势改为蹲在椅子上,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以前的生活……
他六岁的时候入的宫,在宫中生活了七年,甚至比在魏府的时间还长些。虽说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现在回忆起来竟然有种回望前身的错觉。
身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季越稍微歪了歪脑袋,又叫了边童怜的名字。
“其实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再一次听见季越的声音,童怜微微勾起嘴角,即使有些不合身份但他还是摸了摸季越的脑袋,“并不是什么好事,奴才也便不说出来辱了小殿下的耳朵了。”
知道童怜不愿意再说,季越百般无赖地“哦”了一声,直接趴在了桌面上:“怜怜你说湖面什么时候才能结冰啊?”
见季越换了话题,童怜莫得松了口气,回想着这几日的温度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两日冷得很快,或许过几日至多再过个八九日,湖面便能结冰了。”
“怎么还需要这么久?”
童怜笑道:“正好再留几日,让奴才能去学学怎么制作冰鞋。”
听到童怜说冰鞋,季越的眼睛立刻便亮了两分:“若是怜怜开始制作冰鞋了,可千万要同我说一声,我想看着你做!”
“是。”
服侍季越用过午膳之后,童怜又给季越念了两篇游志。小孩子本就容易犯困,第二篇甚至没听完便已经睡着了。
在成功哄睡小殿下后,童怜稍稍松了口气,起身给季越掖好被子,便退了出去。
“奴才童怜见过皇后娘娘。”
正坐在主位的皇后抬了抬眼,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童怜:“谢皇后娘娘。”
“方才听木琼说,你同越儿相处不错?”
童怜一时间也拿不准皇后叫他来,对他说这番话的意思,于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开口:“七殿下很好。”
只是见童怜这般谨慎,皇后反而笑了:“魏朝你有些紧张。”
“奴才名叫童怜。”
曾经的名字在沉寂了七年后,短短时间被人提起两次,就算童怜再傻也该明白他们的意思。
童怜撩袍跪下,磕头道:“皇后娘娘您应该也知道,奴才原先在魏府也不受重视。奴才先前入宫并非是为了魏元承,现在愿意来七殿下身边侍候,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他。”
童怜说得没错,他所说的那些皇后的确也知道。只是季越毕竟是她唯一的孩子,哪怕人是她选的,在这方面却也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而此番敲打也是必不可少的。
见童怜这般表忠心,皇后自然是满意的:“不错。童怜本宫相信你,也相信你能照顾到七皇子,同时也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太过失望。”
听了皇后的话,童怜这才松了口气:“童怜定当全力以赴。”
皇后抬手道:“木琼你去送送小童公公。”
在皇后身边的木琼微微欠身应道:“是。”
待木琼带童怜离开了皇后的寝宫后,木琼看了看四周往来的宫女太监,压着声线道:“皇后娘娘叫我同你说,往后带着七皇子时多上些心。你虽然在宫中待了好些年,但是却还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人不比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有些人哪怕当真简单,也不能随意忽视。”
木琼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哪怕是童怜一时间也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毕竟是皇后特地提点的,童怜在心中将最后两句话又念了两遍,随后便微微欠身道:“多谢木琼姑姑提点。”
虽说木琼也不知童怜懂了多少,但见他听进去了,还是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你能听进去便不算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现下七皇子还睡着,童公公说让你若无事,三刻时去寻他。”
“师傅可说了去哪儿寻他?”童怜问。
虽说童怜是童正初的义子,但是对外的称呼却一直是师徒,唯有只有二人时,对彼此的称呼才会转为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