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看江纾外表是个阳光开朗的美少年,其实内心自卑如泥,很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江纾眼里隐隐有泪光,嗫嚅道:“真的吗?大嫂,我真的会有我的用武之地吗?大哥是镇北侯,是大将军,二哥走文官之路,我呢?我是家里唯一没有用的人,而且我有那样的娘亲,她……”她不是好人。
聂屿舟心疼地看着江纾的眼睛,认真道:“当然会有。纾儿,一个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接下来的路是靠自己走的。你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你喜欢枪法,就练枪,将来从军。不要活在任何人的光芒之下,你自然有你的光芒。”
顿了顿,聂屿舟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娘亲,其实只要你娘亲安分守己,镇北侯府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始终是老夫人,可以安享晚年。我和你大哥不会对她怎样的。”
“可是娘亲对你们做了那么多恶事,她……罪有应得。”
聂屿舟笑道:“千错万错,她也有一个顶了天的好。”
江纾不解地看着聂屿舟:“什么好?”
“生了这么好的一个你啊。”聂屿舟眉开眼笑,“你的好足够掩盖你娘亲的错误。这是我的意思,更是你大哥的意思。”
江纾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吗?”他还担心经过这些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搬出松风院,没有脸面再见大哥大嫂。
聂屿舟颔首:“所以你不用觉得夹在中间,很为难。我和你大哥永远爱你。”
江纾感动得流出眼泪,转过身去,抹掉泪水。聂屿舟道:“等我给你大哥画完画像,也给你画一幅。”
江纾道:“好,谢谢大嫂。”
不过聂屿舟还没画完江野的画像,江野就病倒了。
那天一早起来,聂屿舟就觉得江野脸色不对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没精打采,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感觉,看着憔悴不堪。
聂屿舟一直对江野的身体怀有隐忧,此时更是着急,关心道:“侯爷,你脸色真的很差,我们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江野撩起沉重的眼皮,嘴角依旧不咸不淡地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放心,死不了。你让明境去准备温水,我要泡脚。”
聂屿舟拗不过江野,只好吩咐明境端来水,伺候江野泡脚,
一双宽大的赤足浸润在黢黑的药水中,江野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点,他恹恹道:“小少爷嫁给我的第一晚,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脚。”
是。
当时聂屿舟就觉得江野很变.态。
时至今日,他仍然想不通江野不喝药,反而将药水用来泡脚,是个什么脑回路。
聂屿舟道:“以前伺候侯爷泡脚,胆战心惊,总觉得你会随时暴躁地踹我一脚。”
江野轻轻笑道:“现在依然有这种可能。”
聂屿舟:……你见识过我的跆拳道,我可是会还手的!
泡完脚后,江野挑了一件红色的衣裳穿上,如火似枫,衬得他肌肤胜雪。
聂屿舟记得新婚当晚,江野都没穿新郎的喜服,躺在床上就穿了件白色中衣,一点没有成婚的喜庆,今天反倒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裳,虽说不是喜服的样式,但也很吉祥喜庆的意味。
聂屿舟夸赞道:“侯爷穿红色好看,人也看着精神许多。”
“怎么,嫌弃我平时没精神?”江野嘴角噙笑,语气却无怪责之意。
聂屿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觉得红色能衬出侯爷的绝世容颜。”
江野瞧了眼大镜子里的自己,又转过来看着聂屿舟轻轻挑眉:“那我以后天天穿红色。”
他从柜子里取出另一件红色衣裳,道:“来,你也穿红色。”
聂屿舟本来不想换,但看到江野沉静如水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就动了心思,换上红色衣裳。他原以为这是江野的衣裳,自己穿上会不合身,毕竟江野比自己高大,但穿上身一看,竟然十分合身。
看来这件衣裳就是照着他的尺寸做的。
芳青进来打扫屋子,瞧见两人都穿着红色衣裳,低低一笑。她不敢当着江野的面说什么浑话,就靠近聂屿舟道:“二公子这是要和侯爷重新拜天地吗?”
聂屿舟脸色顿时飞红,蹙眉道:“别胡说,只是……只是刚好今天都穿了红色。”
江野理了理衣裳,道:“小少爷,我的画像画得怎么样了?”
聂屿舟自信满满:“还差一点,侯爷的面部轮廓还需要再精雕细琢一下,今天就可以完工,一定让侯爷满意。”
“那你再好好观察观察我的面部,若是画毁了,我定不饶你,至少要去和大黑熊跑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