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什么脾性他最是清楚不过,居然有这样一天。
高公公连连点头:“可不是吗。王爷对王妃那可是宝贝得紧,见王妃脸上起了疹子,路都舍不得让王妃走了,一下就抱着人去了临水阁。那紧张得哟……”
说话间,明康帝面上的笑已是止不住。
高公公见此,更加不停地向他描述起了岐王是怎么紧张他的王妃——手是怎么抓着王妃,不让他挠脸。坐在一边守着王妃睡觉……
“好好好!难怪朕今日看老三心情好似不错,”明康帝沉吟,“让太医好好为岐王妃诊治,不要出了岔子。另外,去朕的库房看看……”
晚上家宴上他定是要好好赏赏这岐王妃了。
此刻,安连奚还在睡梦中,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迎来厚赏。
细碎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没有打扰到他一星半点,睡得依旧安稳。
“王妃体虚,老臣先开几副固本培元的方子。这疹子需得每日上药,王爷切勿让王妃挠破了,以免感染,至于其他……”
薛时野平静听着,视线扫过榻上的人。
白皙的脸上,一颗颗红色的疹子此时已变得尤为醒目,眉间微微拧着,像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从太医那里接过药膏,薛时野颔首,“本王知晓了,你下去吧。”
太医退下,偌大的临水阁内,只剩薛时野和安连奚两个人。
薛时野手执药膏。
少顷,他打开药膏往手上涂抹,亲自给人上药。只见那红点四散在对方脸颊,耳侧,脖颈,一路向下延去。
薛时野指尖微动,抹了药的手倏然顿住,迟迟没有动作。
第8章 护夫啦
安连奚醒过来时,脸上只有几丝若有似无的痒意,还带着点冰冰凉凉的感觉,待他半撑着坐起的动作,衣服摩.擦肌肤,其他的地方的痒就再也难以忽视。
睡过去前的记忆在此刻渐渐回笼,安连奚想起来了——他好像是对猫毛过敏了。
安连奚不由感慨。
还好张总管当时提醒了一句,没让他碰那猫崽。
想着事情,安连奚忍不住抬手就要往衣服里伸。
脖子好痒。
“想留疤吗。”
耳畔骤然响起声音伴随着手腕一紧。
安连奚下意识扬起脸望过去。
是薛时野。
但……
“王爷,你怎么、”安连奚怔怔然开口,却在对上后者狭长凤眸中的似笑非笑时顿住,他不问了。
薛时野挑眉,接了话头:“本王怎么?”
安连奚抿抿唇,总觉得薛时野又在笑他了。不过先前对方才帮他出过头,那就不计较了,安连奚好脾气地想,全然没有已经把薛时野当成自己人的自觉。
“那你先松开我。”他说。
少年语调轻轻的,很是柔软。薛时野垂着眼眸看他,没有动作。
安连奚补充:“我不挠。”
薛时野似还确定了一下,这才缓缓放开了他,大掌落回了袖中,指腹微微一捻,温软的触感仿佛仍在。
安连奚也松了口气似的,接着腿间砸来一物,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他拿起来,清爽怡人的药香在鼻端浮动。
“将其涂在红疹处。”
安连奚想到脸上凉凉的感觉,点点头,而后又似回想起什么,问:“我的脸……是王爷给上的药吗?”
薛时野没料他会问这么一句,顿了下,语气平淡道:“不是。”
安连奚再次点头,倒没有露出或失望或是什么其他的表情,拽着衣领就开始准备给自己上药,动作算不上温柔。
薛时野撩了撩眼皮,竟生出了想替他来的冲动,默了片刻提醒他,“先净手。”
安连奚‘啊’了一声,差点忘了,“哦哦。”
软榻旁就摆了一个盆架,铜盆中已盛好了水,他下榻走过去洗手。
薛时野瞥他一眼,荡漾的水波声中,少年反复搓洗着指尖,稍有些用力,手指就慢慢泛起了粉红。他敛目,行至另一边坐到了大红酸枝木圈椅上,支着手半阖起眼,淡淡的药香支在下颚的指尖上传来。
安连奚洗完手看了眼薛时野,对方正闭着眼小憩,收回目光后他自顾去解衣服了,痒的地方可不止脖子,其他地方也不少。
抽去腰带,轻薄的外衫就褪了下来,被他丢到了软榻上,继而是里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绵不断传入耳中。
薛时野垂在膝头的另一只手指节微动,缓缓屈了起来。
安连奚把里衣一掀,果然看到红色的小点几乎遍布他全身。
这么严重……
安连奚嘶了口气,手指抠了点药就涂了起来。哪里痒就先往哪里涂,一边涂还在一边感叹古代人的智慧,中医实在是太伟大了——药膏甫一涂抹上去,痒意顿消不说,那种清凉感简直令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