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不听话的人,只会惹恼公司,最后得一个被雪藏的结果,后续几年时间都只能荒唐地过了。
在唐宁看来,黎修也不过就是这样的资本玩物,以她在圈内的地位,没有给玩物当面道歉的必要。
黎修眼镜眨了眨,感受着关棠的脑袋逐渐落在自己肩膀上,有几缕她的发丝搔到他的肩颈处,微微发痒,让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他看也没看唐宁一眼。
圈里但凡有些资历的人惯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比如罗朗星,再比如眼前的唐宁。
这些上辈子就经历过的事,他早就不会去纠结了,一句道歉又能改变什么呢?
“怎么,不愿意啊?”关棠后脑勺完全枕在了黎修的肩膀上,并以他的肩膀头为轴心转了转脑袋,目光懒懒散散地看向唐宁。
唐宁这才又笑起来,眼神在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之间游移:“照你们俩现在这关系,我觉得他应该是把我上次的建议听进去了。”
上次她羞辱黎修,让他想往上混就要学会抱大腿来着。
这不,把关棠这条金大腿抱得紧紧的了。
关棠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唐宁话中的意味,随后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说话带着酒气:“你想错了,黎修才是我挖到的金大腿。”
说完她又得意地挑了下眉,一副醉鬼模样。
“关棠你丫是不是有病!?”净颠三倒四地说些个瞎话,唐宁都被无语到了。
黎修低头看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关棠一眼,缓缓掀起眼皮终于看向了旁边的唐宁。
那双黑漆漆的眼里一片冷沉寂静,没什么光亮,幽幽的像是什么未知的可怖深渊。他的嘴角也绷得很直,整张面庞都透着一股子冷漠疏离,跟平常面对关棠时完全就是两个画风。
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沁着拒人千里的寒凉:“抱歉,她醉了。”
唐宁翻了个白眼儿。
也是,酒局上关棠白酒喝了估计有七八两,这会儿可不就是醉鬼一个么,跟一个醉鬼有什么道理可讲?
“没醉!”这两个字关棠说得咬牙切齿,借着跟人靠得近的优势,她暗戳戳掐了下黎修的腰,虽然掐到的应该只是他身上那件蓬松的面包服,但他还是若有所感地垂下眼,与她视线撞上一秒又飞快地回避了视线。
这时候唐宁叫得车终于停在了路边,她莫名有种自己终于得救了的错觉,匆匆跟关棠摆了摆手就要往车上蹿,却没想到关棠那厮又喊了她一嗓子。
她说:“唐宁,你眼光不行啊,看人这种事儿还是得靠我们经纪人!”
她又说:“唐宁,打个赌怎么样?就赌明年的现在我旁边这位能跃过龙门成为新晋小生领头人,我赢了的话,你手写五千字真诚道歉信交给他,并且将来十年你都给我打工!”
“……”唐宁眼角都在抽搐,深深觉得自己这是惹上了一个疯子。但不知怎的,关棠提出的这个赌约莫名激起了她心中的一丝热血,她忽然笑了,问道,“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的话,未来十年我的资源随便你用!”关棠眯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
唐宁“嘁”了一声,她都打算投靠关棠了,这十年赌约对她们双方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没这个赌约,她未来也要给关棠打工,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关棠的资源也要任她使用。
说来说去,关棠就只是想给那个小艺人要一个道歉而已。
但是她点了点头,合上车门前扬声道:“行,说定了!”
就算抱上了金大腿,想在一年之内从籍籍无名到跻身流量也不是简单的事,要是黎修当真能做到,那只能说明除了会抱大腿之外,他自身的能力也不该被忽视。
那她便认个错,摘掉对他的有色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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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修几乎是将关棠拖到车边又塞进车里的。
他半个身子俯着钻进车里,看着像一滩烂泥似地倒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抿着唇,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手在半空中僵了几秒才再次开始动作,扯着安全带帮她系好,就在他要退出去的时候,关棠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麻烦你了。”
她歪倒着身子,蹙着眉心,手指在太阳穴上一阵猛按,声音有气无力的,唇齿间带出淡淡的酒气。
那酒气有些灼热,热得黎修耳朵发麻,他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迅速逃离,却忘了自己上半身还在车里,慌忙间脑袋狠狠磕在了车顶上,即便是他带着顶毛线帽子也还是钝钝的疼,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