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会儿,最后叹气道:“……先进来吧。”
阮辛臣被江惟迎进了家里。
之前他就来过江惟家许多次,除了卧室,其余地方都还算熟悉。江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九点半了,他找出一套备用的换洗衣物还有洗漱用品给阮辛臣,道:“你先去洗漱吧,我收拾下房间。”
阮辛臣长得比他高一些,但总体上,体型差不太多,江惟估计自己的衣服阮辛臣应该将就能穿。
江惟的衣物叠的很整齐,拿出来后也一样。阮辛臣垂眸看了眼,点头应声“好”,去了浴室。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江惟思考了一会儿,先把卧室简要地收拾了一番,又从衣柜里抱了床被褥,来到客厅。
过程中,浴室的水声渐而停了,几分钟后门被打开,阮辛臣走了出来。
青年的头发刚用毛巾擦拭过,发梢有些凌乱,仍湿漉漉的,纤长的睫毛自然地垂落,气质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他原本穿的衣服已经换下,拎在怀中,现在身上穿着江惟给的衬衫,这衬衫江惟买回来后嫌宽大,一直没穿过,到阮辛臣身上刚好合适。
江惟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没扣上,衣领半敞开,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脖颈和锁骨间还隐约沾着点水意。
出了浴室,阮辛臣的目光也自然而然落在江惟身上,见江惟朝自己走来,目光烁了一下。
随后江惟伸出手,拢好了他的衣领,扣上扣子,终于舒展了眉头,严肃地叮嘱:“最近降温得厉害,特别是晚上,小心着凉。”
阮辛臣:“……”
阮辛臣面无表情:“好。”
江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他头发还湿着,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你坐着,我帮你吹头发?”
阮辛臣的心情这才又好了一些。
江惟小时候经常帮秦宇深吹头发,对此还算熟练。阮辛臣头发摸着比看上去柔软一些,他吹理着,阮辛臣一动不动,莫名显得乖巧,让他想起了暹罗猫阮饭。
平心而论,当然是阮饭摸起来手感更好。
但江惟心不平,他会在心里悄悄给阮辛臣加分。
吹头发用不了太多时间,结束后,江惟将吹风机收起放在一边,说:“空房间我最近没打扫过,住不了,今晚你就睡我卧室吧,我去客厅。”
阮辛臣皱眉,“……你要睡沙发?”
江惟无奈地看向他,“总不能让你睡沙发吧。”
“我们可以睡一起。”阮辛臣顿了一下,补充了句:“我不会做什么的。”
江惟:“……”
他还能做什么,两个男的还能做什么。
江惟看了眼沙发上铺了一半的毯子,迟疑了下,又望向阮辛臣,后者眼底干净澄澈,毫无波澜。
同为男性,睡一张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有避嫌的必要。
江惟心里这样想着。
更何况他俩本来就在交往,适当的身体接触在情侣间应该算正常行为,就算再怎么说,阮辛臣也不可能强迫他做什么。
江惟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点了点头,将毯子和被褥收去了卧室。
怕阮辛臣困,江惟叫人先回房间休息,但等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时,发现阮辛臣还站在书架前,盯着什么东西。
江惟不明所以,顺他视线看去,看见了自己放在柜子里的画。
那是他之前从虹桥下来后画的一副水彩,画中是一座架在山巅云海中的虹桥,桥上虚虚地点缀着两道身影,没有太多刻画,寥寥几笔,一灰一粉,一高一矮,代表着谁显而易见。
当时画完后,江惟将其裱装好放置在书架上,当个留念。他的房间也不会让外人进入,因而放画的地方不遮不掩,就这么被阮辛臣看见了。
阮辛臣的目光从画转移到他的身上,仿佛在微笑,“很好看。”
霎时间,江惟内心忽然生出一股子羞臊感,好似一直小心隐藏着的心思被人窥探了,抓住了,逃也逃不了。
他想立刻把画藏起来,但藏起来也没用,阮辛臣已经看见了,他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能故作镇静地转移注意力:“怎么还没睡?”
“等你。”阮辛臣说这种话时总是很直接,“还有补偿的晚安吻。”
江惟转移话题失败了,脸上热意更盛了几分,根本不敢去看阮辛臣的眼睛。
可这事是他自己说的,不可能反悔。
江惟凑上前,匆匆地触碰阮辛臣的嘴唇,又准备就这样敷衍了事。
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对方的唇角,却兀然被人捧住了脸庞。
阮辛臣垂睫低头撬开他的唇齿,毫不犹豫加深了这个吻。江惟强迫着扬起了头,推拒不开,被迫承受着索取,眼神渐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