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家人往自己的脑袋上贴了个退烧贴,顾未然又喝了点退烧药。
她这会儿整个人都很难受,胃口几乎没有,勉强吃了两口小米粥,就又躺下,睡觉去了。
顾未然自己烧的混身发烫,感觉呼吸的时候,空气都能灼痛自己的呼吸道。
她本想着别把病气过给家里人,自己躺着休息就是了,但这话说出来,谁都不肯。
一直睡在一块儿的妹妹只接受把床稍微搬远些。
吃了药,蒙头睡了半宿,顾未然感觉自己的情况稍微好些了。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外边儿的天早就黑成了一片,房间里面也没多亮堂,只有取暖器和插在一边的夜灯还柔柔的散发着光。
借着灯看过去,妹妹侧着身,睡在对面,但睡得不大安稳,手还露在外面。
顾未然翻身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水。
刚把水杯拿到手里,边上的人就醒了。
顾书然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自家姐姐,忙掀开被子,胡乱穿了鞋,跑过来:“姐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未然从善如流地凑过去,叫妹妹摸自己的额头。
她已经退烧了。
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顾未然的肚子后知后觉地叫起来,还不等她说点什么,顾书然就站起来,起身去找自己的外套。
“厨房里面有小米粥呢,我去给你拿!”
顾书然不欲吵醒父母,小心打开了门,静悄悄地摸出去,进厨房开火热了下米粥,拎着东西往回走。
但路过父母门外的时候,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顾雪和洛正不放心,披上外衣,过来亲自瞧了,测了体温,又坐在边上看女儿喝了大半碗小米粥,脸上才露出个笑来。
顾未然已经躺平了,随便家里人如何围观自己,心里面也升不起一丝波澜来。
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之后,顾未然又吃了点药,重新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比之前踏实多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顾未然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但这会生了病,和平时不太一样,难免生出些懒惰的情绪来。
她睁开眼,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昨晚上烧了半宿,四肢的肌肉都有些酸胀的疼痛,她放下手,安静地躺在床上,享受片刻无人打搅的宁静。
早上十点,顾未然终于收拾好,走出自己的房门。
她先前穿着的那件羽绒服被家里人认为过了病气,拿走去洗了,这会大约还没有干透,只能重新从空间里面翻出来一件穿上。
各个房间里面暖气打的都很足,顾未然戴着口罩,走出来,也没觉得冷。
虽说已经退烧,但她的嗓音还是没能好全,带着点淡淡的沙哑和鼻音,时不时提醒着周围人,她还在生病。
洛正给她下了一碗好消化的鸡汤面条。
鸡汤金黄澄澈,面条上还卧着一颗鸡蛋,边上还放着个大鸡腿。
顾未然捧过碗,低下头就开始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敲门声就又响起来了。
那扇门一打开,顾未然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领队。
顾未然看见对方的时候愣了一下,思索了几分钟,才从记忆里面寻摸出关于对方的记忆。
领队面对着一家人,说话总是十分客气,这回自然也不例外,脸上挂着笑容,问顾未然今天能不能去邮轮上。
顾未然自己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顾雪和洛正听见这话就纷纷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碗筷。
他俩都是文化人,做不出拿起扫帚赶人的事情,但态度也很坚决,寸步不让的:“病才刚好呢,今天不行,过几天再说吧。”
听见这话,领队心里面就一个咯噔,觉得今天自己是要无功而返了。
事实证明他这直觉没出错,他今儿连门都没能进去就打道回府了。
邮轮那边看得出来很着急,恨不能一天三请,顾未然从这态度里面嗅出来点不一样的味道,在房间里面修养了两天之后,还是上门去了。
邮轮的设置都大差不差,顾未然随着引路的战士往前走,很快就被引进了一间房间。
一走进来,顾未然就知道对方误什么不提出到自家舰船上商议事情了。
这房间虽然是会议室的样式,但边上却不容忽视的放着一张雪白的病床,床头还竖着药水架子。
上面躺着的人的脸色惨白,底下还隐隐透着一股病态的灰败之色,半阖着眼,仿佛随时都会病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