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
那这次,就换她来说。
介嗔痴抚上那条黑色藤带编织成的链子,看着中间坠着的,青红相交像萤石一样的东西,喃喃开口:
“这是什么?”
“护身符。”庭筠踮起脚,介嗔痴下意识乖乖低头,“我亲手做的,还开过光,绝对灵。”
她把链子给他戴上,然后捧起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也不会消失,就在这里等你……记住了吗?”
介嗔痴眼角嘴角弯了浅浅的弧度,认真点了点头:“记住了。”
庭筠放下了手,介嗔痴最后长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往传送阵,一瞬间光芒大盛,这些沧溟的核心力量便率先去往了前线。
乌云过顶般,陆地与上空都是不断赶往战场的队伍,他们的速度十分迅速,前锋的以及后续的战力,大部分已提早陆续抵达东西南北四处攻击点。
庭筠仰头看着温吞吞的阳光,它洒在新叶葳蕤的树梢,风拂过,像是一片片金箔闪过。
“天气真好,很适合睡一觉啊。”
至于这一觉多长,她也说不准,
但终究,总会醒的。
——
这已是沧溟同涂山祈率领的妖族大战的第三日,战况你来我往僵持不下,知道这样耗下去只会对己方不利,介嗔痴决定发动正面进攻。
他必须在状态恶化前尽快结束这场战役。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在人界时代表爻昭两国,双方早已厮杀过无数次,所以也就导致了这次他们都对彼此的路数分外熟悉了解,几日下来都未能分出胜负。
那既然如此,总得要一方率先打破僵局,破坏这种战术模式。
介嗔痴选择做那个斩断天平的人。
对峙之下,焉知破局者不是抢占先机者?
第三日晚,沧溟悄然发动了对妖族的总攻,而介嗔痴,也亲自带军直杀入涂山祈所在的南端峡谷。
兵将的喊杀、妖兽的嘶鸣,武器铮铮刺入血肉、各色的法力光芒频现,鲜血、火光、死亡……妖族之间的搏杀来得更为血腥直观,而介嗔痴和涂山祈,倒是在一点上取得了默契————不依靠任何外力,独自迎敌。
两人直接在峡谷的行宫内毫无顾忌地厮杀起来,绝不留手,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仿若把对方挫骨扬灰犹不解恨。
随处都是断壁残垣和飞沙碎石,人形束缚住战力,他们便都现了始祖化,后又用妖兽真身进行攻击,九尾赤狐与九尾银狐庞大的躯体占据两方,冲天的火焰与冰魄互相绞杀,
介嗔痴随即又便用了虺蛇真身,木系与剧毒交相控制攻击,但涂山祈这方也因有狐族供奉的仙器天枢玉加持,几相下来两人都没讨到好,负了伤后褪为半兽化,各自落回原先的站位,激起轰然一片石屑粉尘。
涂山祈掌心悬停的天枢玉仿若刺目的太阳,他无所谓地看着自手臂流下的血,幽幽开口:
“你不会蠢到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他又呕出了一口血,却笑的欢愉:“天枢是个好东西,上古祭阵,消物于无形……”
“便由你们沧溟所有命魂…来祭奠吧!”
介嗔痴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便已影身攻去,炙焰之下空间篆术迅速施发,天枢玉被吞入芥子中的那一瞬,涂山祈却轻轻地扬了嘴角,
同时,另一块天枢玉骤然出现在他左手中发出嗡鸣,身后的战场也即刻仿若地裂天摇,无数银色光柱冲入云霄,
而涂山祈周身瞬间仙力阻隔出光罩,突袭而来,杀意凛然,介嗔痴不得不极速后撤躲开磅礴强大的攻击。
波及到伤势,他重重摔落在断石前,口中腥丽不断。
战场的光柱已有合围之势,涂山祈捂着长长一道剑伤的胸膛,竖瞳中目光也逐渐亮得惊人,就在介嗔痴燃了自己体内的血莲之血想要将天枢玉焚断时,那些光柱陡然间竟飞速黯淡下来!
涂山祈舒展的眉目一瞬间阴沉下来,同时,两人耳边传来各自的秘音,寥寥两句间,涂山祈的狐纹蔓延到了脖颈,由银转灰,如干枯藤蔓。
介嗔痴耳畔,那头的将军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