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怎么样吗?!我又没有成功!那些人也没有得手!放过我……放过我…”
李明月粗喘着气,声音破了音,嘶哑难听。
身后聚在牢房角落的犯人们,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没了顾忌地围了过来。
“没得手……没怎么样?”介嗔痴重复着呢喃一声,再抬眼时,神色冰冷如刃:
“你当时是抱着绝不得逞、绝不会伤害到的想法,下了那个命令吗?”
找了那样的那么些人、说了那样一番要求,是怀了多么恶毒作呕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那倒是我误会你了。”他唇角的弧度温柔:“既然是觉得这样没什么,李姑娘又何必这样害怕,自该…好好体会一番才是。”
他转身就要走,李明月却是在背后叫嚣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若是你敢对我怎样,谢商就会给我陪葬!”
介嗔痴顿住脚步,然后微微侧身瞥去,倒是笑了:
“你是说……那只蛊虫吗?”
他看着李明月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便好心地补充道:“你该不会以为,当初没有给我也种上,只是因为我运气好吧?”
介嗔痴没再看她的反应,迈步往前走,牢中有胆大的犯人兜着乐高声问:
“能准我们做到什么地步?”
牢狱黑暗,那个声音似从深渊降下:
————“随意。”
尖利女声崩溃的叫喊和哭求被抛在身后,渐行渐远后,便一息声响也听不到了。
狱官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对这些倒是如家常便饭般平淡,他开口问道:“叛贼李氏入了诏狱,将军为何不动刑?我们自有的是法子让她认清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让你们动手的话,没什么实感;我自己动手的话,又会脏了我的衣服。”他偏头对狱官礼貌一笑:
“回去后还得沐浴焚香,不然血腥味会很重,会让我阿姐觉得不舒服的。”
“……”狱官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临到了出去的方向,这位谢小将军便朝他一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放心,有人会给我代劳的。”
狱官那时并未将这话放心上,只当是他会派什么下属来。直到之后刑部的人通知,说太子殿下会亲自过来时,他才明白谢小将军那句话的意思。
狱官守在离刑房不远不近的位置,听着不断变化的刑具声,以及越来越虚弱的喊叫,心道,这太子,从前对那位那如珠似宝的样子,谁能想到一夕之间,竟然能这样翻天覆地、根本不留一丝情意。
那边的动静终于走了停歇,太子阴鸷的声音从内传来:”来人,净手。”
狱官拿着一旁备好的两盆皂角水和清水、毛巾,往刑房走去,一到门口,便是扑面而来的惨烈。
狱官瞥了一眼几乎是个破败血人的李明月,收回目光,然后淡定地退了下去。
并不值得有一分一毫同情,若这叛贼真是成功了,那么整座皇宫甚至襄城都将被血洗,那今日,待在这里遭受这一切的,就会是他们这些爻人了。
“这里的人都清出去,没孤的命令不得擅闯。”
“是。”
狱官带着所有狱卒尽数离开。
谢商将外层沾了厚厚血的大氅脱下,扔进了火中,细致地洗了手后,拿起柔软的毛巾擦拭。
他眯着眼,嫌恶而憎恨地看着摊在地上痛吟的人:“竟敢骗我至此!是不是觉得孤特别傻、看着孤被你耍的团团转,你不知有多么得意吧?”
“还有那该死的蛊虫!你胆敢用那等邪物来控制孤!哈,你以为孤还会被你蒙蔽,被你威胁吗?”
谢商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一直暴怒的情绪。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虽然不想承认,但姓谢那小子确实给了我提醒,让我找到了南疆的人来解掉这该死的东西……”
“你不用痴人说梦觉得有母蛊,就可以安全了。
刚入狱时给的那份饭,你喝下那碗汤时,大概是又饿又渴,所以什么也顾不得了吧。”
谢商转了转手腕,“那可是好东西,能压制住你体内的母蛊……等你被磨的连给她提供养分都做不到,你就失去了可以寄生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