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不甘心,“噌”地起身,打开门冲出去准备再打一架,“我跟你说”
客厅里静悄悄的,简峋躺在沙发上睡觉,没兴趣理他。
池琅:“……”
池琅咽了口唾沫,默默地退了回去,从门边露出半只脑袋威胁他。
“养精蓄锐,明天再和你打。”
简峋翻过身背对着他,睫毛垂了垂,敛住了眼底的神色。
在绝对的力气碾压面前,再多的花招都没用。池琅以前经常打架,对面忌惮他家势力,总让这个霸王太岁占上风,以避免后续的麻烦。可简峋不一样,简峋兼职种类太多,体力活做得也多,随手一掰就能把池琅按得嗷嗷叫。
池琅被按住的时候痛,按完了以后又气又恼,总觉得胳膊要弄脱臼了,嘀嘀咕咕地揉腿揉胳膊,好半天才睡过去。
早上,他特意避开简燕上学的时间,八点多才悄悄地从屋里探出脑袋找简峋,心里骂道“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就我一个可怜无助的小鸡崽”,不想对上了唯一温柔可亲可爱的简书杉,“……”
简书杉笑着歪了歪头,“?”
池琅轻咳一声,打开门,明知故问道:“咦?简燕呢?”
简书杉:“上学去了。”
池琅:“那简峋……”
简书杉:“去学校自习了。”
池琅:“……哦。”
小鸡崽这才大松一口气,笑嘿嘿地搬了个板凳,坐到简书杉旁边,“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醒得很早。”
他往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现在八点多出现在客厅,确实很早。简书杉扑哧一笑,见他自得的模样,“对的,很厉害。”
池琅哼哼着趴在缝纫机边,听她裁缝纫机踏板的声音,隐约又起了睡意。他打了个哈欠,道:“杉姐,做包啊?”
踏板像只钻入水里的桨,随着踩动,哗啦哗啦地发出声响,池琅很喜欢和简书杉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烦躁的心情会被瞬间抚平,只剩下母亲的味道。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只有和红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知到,但池家人总会不断地在话语间提醒他“张华红只是个保姆”,使他从模糊的梦境中强行抽离,清楚地认识到“红姐”不是“妈妈”。
刚到简家的时候,他其实有想过红姐,但后面一想,若是打电话给她,池家人肯定会逼问威胁她,还不如不打。
唯独在这里,不一样。
虽然口中叫着简书杉“杉姐”,但池琅觉得……自己好像是把她当做母亲的。
他凑近的时候能闻到衣服上很浅的肥皂味,气息暖融融的,说什么话都会被人认真地倾听,然后被给予轻声细语的回应。池琅很少会被人这么认真地倾听,也很少会和人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
他不用提前想跟这个人需要说什么,张口就来,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没头没尾的,像小孩耍赖皮。
不会有人责骂他做的不好,也不会有人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有很多很多的鼓励与肯定。
“哒哒……”
缝纫机的声音太催眠,池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袋在微微晃动的板上一颠一颠。简书杉抿唇笑了起来,给他的脑袋下面垫了个软枕,轻轻地摸了摸已经成年的小鬼脑袋。
经过两天的加工,简书杉做了十个包,池琅咋舌道速度也太快了,简书杉说反正做着也不累。
池琅将包都塞进大袋子里,一边提一个,提前吃完了晚饭出门,迎面却撞上回来的简峋。
两个人相对无言,池琅率先移开视线,硬邦邦地道:“怎么回来了,今晚不兼职?”
简峋没说话,把地摊布之类的叠好收进背包里,擦肩而过出门。
池琅在一旁看了半天,禁不住出声道:“喂,把我地摊布都拿了,我用什么?”
简峋:“走了。”
池琅:“……”
池琅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简峋已经走出一段路,察觉到身后人没跟上来,脚步随之停下。
“……”池琅抿了抿唇,忍住喉口涌上来的瘙痒感,嘴角控制不住地想往上弯,“哦。”
简峋没看他,径直往前走。
池琅提着两个大袋子,屁颠屁颠小跑过去,“简哥,等等我!”
或许因为昨晚跟人胡扯时提到了摆摊的事,这人便提早回来了,池琅绷着的气顷刻间烟消云散,美滋滋地想着“这人冷冰冰的但还是能听得进话嘛”
……虽然看起来未有和解的意思,但起码关系进步了。
池琅就没见过简峋这么难哄的,完全软硬不吃,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做什么都没用,跟块石头一样。
简峋如往常一样,安静地收拾、摆摊。今天来得早,两人占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就等夜市开摊。